陆泱泱从前也被人这般打趣过,只不过那时似乎并没有特别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是她跟殿下成亲,她其实也并没有完全的去理解过成亲的意义,只是当时情势之下,她甘愿追随殿下的脚步,所以与其说是成亲,不如说是她追随内心的向往与信念。
她不知道夫妻之间应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与殿下之间,似乎像是少了点什么。
她唯一能够去确信的,便是她与殿下之间坚定不移的信任。
所以面对那些打趣,她也只将与殿下成亲成为夫妻当做一种事实,并没有生出过奇怪的波澜。
但是不知为何,被从前如同长辈般的凌大人这样打趣的时候,她内心竟是生出一丝的小羞涩,像是一颗懵懂的嫩芽钻出来,在她心尖轻微的跳跃着。
回想起从前那些,她听都没听过,想都想象不出来的东西,有关于殿下的,从凌大人口中描述给她的,她得知这个世界上竟然有那么一个人,一个很美好的人,但是离她那么那么远,就好似她仰躺在草丛里仰望天空的云,那么的远。
而有一天,这个只存在于她想象中的,远在天边的人,与她相识相知,甚至成为了夫妻。
由此而荡起的圈圈涟漪,从成亲那一刻起,或者再往前一点,到他们相识起,到她靠近他起,一圈一圈萦绕在她心头的那些波澜,被一颗石子惊起来,惊的她忍不住第一次去想一件事。
她与殿下,是真的成亲了。
她的夫君在她口中与在别人口中提起时又有了些许的区别,不是一个单纯的身份,是一种无端亲密的关系。
陆泱泱感受到这一丝的不同,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发烫的脸颊。
凌知府瞧着她的反应,笑的更大声:“还害羞上了,哎哎哎,真是难得的紧,想我当初见你时,不止一次回去跟夫人唠叨,我说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本事又大的丫头,哪有小子配得上,怕是这辈子也开不了窍。如今这几年不见,都会脸红了,这要是回去告诉夫人,她保准高兴的叫人多给你蒸几笼大包子吃!”
陆泱泱懊恼的瞪他一眼:“要不是您那么抠门,总是克扣我工钱,夫人会次次见我都想着贴补我么?”
凌知府叉腰哼道:“混丫头,你怎么不说说,你哪回上门,不是把我们家包子给吃干净了,一个包子皮儿都不带给我留的!”
陆泱泱眨巴眨巴眼,那会儿她是真的饿啊,从来都没吃饱过,能蹭上一顿饭,她生怕少吃了,怎么可能还剩下?
她摸摸鼻子,走过去着急又期待的问:“您快说呀,殿下他人呢?他住在哪里?我现在能去找他吗?”
“咳咳,”凌知府坐到椅子上,故作高深的轻咳了一声。
陆泱泱眼疾手快的赶紧给他倒了茶递过去。
凌知府接过茶喝一口,挑挑眉,“不巧,殿下不在玉州城。”
“什么!”陆泱泱急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桌案哗啦一声四分五裂。
凌知府手里的茶杯惊的滚到地上,茶水撒了一身,肉疼的看着眼前的桌子:“哎哟哟,你这丫头,你激动也别嚯嚯我的桌子啊,你对你的手劲儿心里没点数么?这可值好几两银子呢,我的桌子诶!”
陆泱泱:“……”
她真不是故意的。
陆泱泱冷静了片刻,伸手扯扯凌知府的袖子:“大人,大人,你别肉疼了,我赔给你,真的,我一会儿就叫清清给你买张新桌子,怎么样?”
凌知府瞪她一眼,手指点了点她,哼哼了一声。
然后才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示意她也坐:“行了行了,叙旧也叙了,知道你着急,来吧,说正事儿。”
陆泱泱赶紧走过去坐下,再也不敢造次了,规规矩矩的看着凌知府。
凌知府沉吟片刻,稍稍压低了些声音:“玉州的事情有些复杂,具体是怎么回事,牵扯到什么人,殿下没有同我说,我这边知道的,是大约五年前,这玉州府来了个道士,号上清道长,据说是个从蓬莱仙山而来,得道成仙的仙长。”
陆泱泱瞪大眼睛,下意识的说道:“这不胡说八道吗?”
凌知府笑了一声:“你知晓是胡说八道,但是这世间信奉此道的人,可不这么想。这上清道长来了以后,攀附上了贵人,从此以后这玉州城里,开始信奉这上清仙人,还建了仙人观,日日供奉香火。上清道长收门徒无数,给信奉仙人的信徒们发放仙丹,从此百病全消。也就短短一两年的功夫,整个玉州城,从府城到下面的县镇,甚至是村里,都开始信奉仙人。他们不仅建了仙人观,还在玉洺山上建造了仙宫,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因为他们借着劳役的名义去修建仙宫,去了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陆泱泱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劳役岂是随便定的?官府是干什么吃的?”
凌知府拍掌:“你且说对了,官府管不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