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
江执衣声音微颤，“这个想法太震撼了，我，我……”
她一时间有些无法表达自己的感受。
她出身世家，自幼接受的就是最好的教育，读书策论比起许多男子都要强，但即便如此，家族灌输给她的，也是如何做好一个宗妇。
她的才学她的容貌她的个性，都只能成为她未来作为宗妇或者大家族夫人的附加值，从前她想透了一生，都没想过该如何跳出去。
陆泱泱的许多想法说给她，她都能懂，但真的，真的太让她震撼了。
这明明不算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在她过往所经手的许多家族事务中，在她所读过的书里，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影子，可她却从未想过要怎么跟眼下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这一路走过来，一次又一次，仿佛给她打开了新世界。
陆泱泱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其实也不是特别的确定：“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就是想到了在京城上学的时候，学什么不是学呢？只要有用就好。所以我们可以先试一试，看是不是真的有用，或者真的能实行。如果真的可以话，这总归是一个长久地事情，学到的东西总是值得的。”
江执衣郑重地点头，“对，学到的东西总是值得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明天，不，今晚就让人将计划整理出来，等凌知府有空我就去求见，我们就办一个能帮助姑娘们日后做工的学院，让她们能够学到有用的本事，日后也能够自食其力的生活，不用再为了怎么活着而妥协。”
陆泱泱也跟着激动起来，点着头：“嗯。”
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江姑娘，有人求见。”
江执衣起身去开门，竟是拎着食盒的岫娘。
岫娘有点紧张的看过来，看到陆泱泱的时候，惊喜的喊了一声，“姐姐！”
陆泱泱朝她招招手：“岫娘？你怎么过来了？”
岫娘抱着食盒走进来，放到桌子上，打开了盒子的盖子，有些腼腆的看着她说道：“我，我借着这里的厨房做了些吃的，给姐姐的。”
陆泱泱早在岫娘打开食盒的时候就闻见香味儿了，折腾了这一大圈，她早就饿了，闻到这香味儿更是肚子咕咕叫，当即夸赞道：“岫娘，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你怎么知道我正好饿了的，我都快饿死了，好香啊！”
陆泱泱赶紧起身帮忙将里面的饭菜都给拿了出来，是几样十分普通的菜色，看着很简单，但是鼻尖涌动的香气却勾的人格外的馋，她这么夸，岫娘一张小脸都红透了。
赶忙积极的摆好了碗筷。
陆泱泱转身去洗了个手，回过身招呼岫娘跟江执衣都坐下：“来一起吃啊！”
又问岫娘：“其他姐姐们的饭好了吗？”
岫娘赶紧点头：“我娘带着我去找在厨房做饭的刘大娘，我跟着她一起做的。”
陆泱泱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禁不住惊讶：“小岫娘，你可真厉害，这也太好吃了！”
江执衣也跟着尝了尝，夸赞道：“确实不错，保留了食材本身的鲜甜，别有一番风味。”
岫娘被她们夸的小脸通红，眼睛却越来越亮。
陆泱泱看着她，见她还站着，“怎么不坐下？”
岫娘忙后退了一步，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道：“我娘同我说，姐姐们都是贵人，不能没规矩，姐姐，你们吃，我去厨房去。”
说着便要走，被陆泱泱伸手给揪住，拉回来按在了椅子上：“什么贵不贵人的，我之前同你说的，你都忘记了吗？我从前跟你一样，比你还惨呢，你将来好好学习，说不定比我们都厉害呢！”
岫娘愣愣的看着她们，小声问：“我，我真的可以吗？”
陆泱泱歪头看着她：“那你说说，有什么不可以吗？”
岫娘轻咬着唇，想起来今天自己听到的话，同陆泱泱说道：“我今天下午给我娘帮忙，我才知道，那些姐姐同我一样，是被当成新娘送出去的，我若不是遇上了姐姐，可能这会儿连命都没了，而那些姐姐们，她们也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我听到她们有人骂红豆姐姐狠心，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不配当母亲，但又很羡慕她，敢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们明明也不想要，却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迈出去这一步，不知道该怎么办，姐姐现在收留她们，日后会一直收留她们吗？我不明白，就去问我娘，我娘也只是叹气，说让我不要怕，只要她活着，一定不会让我饿死的，可是姐姐，我已经长大了，我也能做很多事了，我为什么会饿死呢？”
岫娘是个很勤快的姑娘，家里的活计，她都跟着娘打理的井井有条，一有时间就会去附近的山脚下，跟着其他姑娘们一起挖些能吃的野菜果子，还会做些荷包帕子拿去城里换钱。
她想着她日后要是嫁不了人了，她也可以把自己卖了给人当丫头，只要她勤快一点，她总是饿不死的吧？
可她这么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