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正在优建处理成堆的文件,听到助理通报说禅韫来了之后,立马飞奔出去迎接。
看到他的这一秒,禅韫直直地撞进他怀里,萎靡的精神气连带着身体也疲惫不已。
京墨察觉到了禅韫的异样,心底也猜到了是什么回事,环着她回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自己蹲在她身前,仰着头和她对视。
“乖乖,没事的。”
穆勒先生根本无法治愈京墨。
早在几天前,得到了教授的邮件之后,禅韫便和京墨一起秘密前往了d国,那一趟没有经历任何人,两人却是失望而归。
不过禅韫留了一个心眼,她想借此机会验证心底的猜测,不惜央求穆勒教授陪他们演了一场戏。
今日她这幅大受打击的模样,一看便是在京詹那边收到了打击。
说实话,京墨失忆了,他不知道自己失忆之前对京家是如何的,但是目前的他,对京家没有一点归属感,哪怕京郁和京詹一直在乐此不疲地和他拉进距离,他依旧觉得无所适从。
所以在知道自己的失忆有老爷子的手笔在里面时,除了一丝惊讶,他没有什么其他伤心的情绪。
但是禅韫不同。
对她来说,京詹是疼爱了她多年的爷爷,早已和亲生的没有差别。
一朝得知老爷子的欺骗,才更难以接受真相。
她看着自己手腕上晶莹剔透的玉镯,眼睛一酸,又要掉眼泪了。
“阿墨,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做?”
明明之前木容给她接触催眠之后,她就已经隐约得知老爷子不是和自己印象中的那般良善。
可她还是不死心,非要去探求这一点真相,结果却是搞的一团糟。
禅韫有些动摇了。
会不会,糊糊涂涂地过着,也是一种活法呢?
京墨不认同地转动她的脑袋,“乖乖,你作为受害者,当然有权追求真相,既然做出了决定,就说明在过去的某一秒,这个决定对当时的你来说就是最优解,或许现在你短暂地感到迷茫,但远远没有糟糕到无法度过的程度,造成这个局面的并不是你,所以无需自责。”
禅韫无力地将头埋进曲起来的膝盖中,像一只鸵鸟,躲避现实。
京墨作为“局外人”,只能尽自己所能地劝解,但是如何走出心底的坎,还是要靠她自己。
考虑到禅韫的状态,京墨也没心思工作了,交代几句便带着人下班了,直奔京都别苑。
经过几天的调整,禅韫情绪似乎好多了,又恢复了寻常的模样,为了自己的事业而忙碌,仿佛昨天那个伤心欲绝的人并不是她。
但京墨知道,这只是她的表象。
这几天,京詹打了无数个电话给禅韫,但都被拒接了。
老管家和京詹甚至来了京都别苑几次,但每每看到的都是京墨一人。
老人家望眼欲穿也等不到禅韫的出现,只能失落而归。
他并不知道,每次转身离开后,禅韫都躲在楼上的窗后看着他的离去。
禅韫无法原谅京詹的欺骗,也无法忘却京詹对她的好,只能选择逃避。
过段时间就好了。
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她想,到那时,或许她就能够平静地面对京詹。
可是她没能等到那时候。
京詹晕倒了,伴随这个消息而来的,是京游的死讯。
没错,京游死了。
那位一直游离与京家之外的,存在感不高的京墨生父,死在了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
禅韫和京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人还在吃午餐。
京墨愣怔了半天,心头忽的空了一瞬,茫然地看着餐桌对面的禅韫。
京游是今天早上被人发现在离墓园不远的绿化带里的,那人习惯晨跑,忽然发现有一个人睡在绿化带里,处于人道主义关心上前查看,才发现人早已没了气息,身体僵硬,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报警。
警方翻看了京游身上的证件,确定了他的身份,便通知了老爷子。
京游不是自然死亡,致命伤口在后脑勺,看起来是被人用石头敲击,出血过多而死,警方在现场也找到了站着血的物证。
案件调查过程过于顺利,是墓园附近流转的流浪汉,精神失常暴起伤人,京游前一天晚上又喝了酒,神智有些不清,丧失了最佳逃跑时期。
京墨和禅韫两人感到医院时,京游的遗体已经入了太平间,京詹也还在抢救室,只剩下京郁一人坐在走廊,身形颓废。
禅韫看着刺眼的红色警示灯,身体晃了晃,京墨连忙抱住她。
木容和禅彻两人也得知了消息,匆匆赶来。
“韫儿……”
木容担心女儿收到刺激。
禅韫嘴角牵起一抹比哭还难堪的笑,无助地攥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