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老爷啊!”青枫急得团团直转,欲哭无泪,“夫人您饮了酒,怎会这么不讲道理。”
“堵着十三爷,就是道理!”江云初虚着眼睛,手指天,脚跺地。
青枫越想越悔:“明知夫人喝了酒,我怎么就没多带个人出来!”
“放开我,待在这,不许动!”
“夫人,我求您了……”
许澜看着小径上拉拉扯扯的主仆二人,眉间皱褶也越拧越紧。
他瞧了眼身侧丫鬟:“顺着墙根,走远了再出去,就说你担心夜路灯不够,从锦澄院送灯笼来的。”
丫鬟领命而出,很快沿着小径追到了江云初跟前,把方才许澜教她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正好,你在这堵着,莫让十三爷进去,明白吗!”江云初厉声吩咐。
月盈虽瞧出了这丫鬟,是方才在书房见过的那个,但碍于要先把江云初先安置回去,也仅瞪了一眼,便扶着江云初离开了。
“别以为我好说话,今日十三爷要是见着了林清意,我罚你们所有人的月银!”
回去的路上,江云初还喋喋不休地嚷着。
直到人走远,许澜才现身出来。
他站在方才江云初站过的地方,瞧着漫漫夜色,努力把眼中的情绪压抑到底。
“十三爷,您要进去看张老姨娘吗?”丫鬟依旧不忘林清意交给她的任务。
许澜回过神来,盯着丫鬟不放:“夫人让你堵我的吩咐,当耳旁风了是罢?若听不懂人话,明日便割了耳朵滚出侯府,到庄子种地去。”
丫鬟彻底懵了,脚一软,便向许澜直直跪了下来。
“想好谁是你的主子。”许澜转身便走,“待会院里若有人问你在此作甚,你只说受我吩咐,在此替我转告一句话。”
他步子又停了下来。
“见好就收。”
——
雪是在半夜停的,人是在天刚泛白时醒的。
甚至醒得还不甚安详,江云初睁开眼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左顾右盼。
“青枫!”她惊慌把人唤了进来,“我昨夜让人堵着路,不让十三爷过去看他小娘?”
青枫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无奈地冲江云初点了点头。
噗通。
江云初绝望躺回床上,作孽啊!
接着她想起什么,又猛地坐起:“快去打听打听十三爷昨夜去了没有?有没有听闻我这荒唐事!”
“夫人您放心吧,十三爷不会去的。”青枫想了想昨日书房里十三爷的态度,笃定道。
如此,江云初的心才稳稳落回腹中。
“闹大了难免荒唐。”她不断给自己找补,却见青枫一脸不信的模样,叹息一声,“罢了,替我更衣,免得耽误了请安。”
“方才甘霖堂送来消息,说老夫人免了请安,夫人您可以再睡会。”青枫安抚道。
“老夫人病了?”江云初又问。
青枫摇头:“听着倒像是,老夫人担心大家聚众谈论昨夜张老姨娘指着她鼻子骂的事,害怕闹出乱子来,所以才免了请安。”
若老夫人知晓她,昨晚提前闹出了乱子……啧,江云初想来便觉得刺激。
却也只道:“也睡不着了,帮我找身方便的衣服,我去后院练练身子。”
她换好衣服从里间走出,打开正屋的面,正准备往后院去,许澜也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来。
一种莫名的尴尬,从四面八方渗透,与许澜的目光一起,将江云初裹挟其中。
“早啊!”江云初装作若无其事,冲许澜挥了挥手。
一旁青枫也行了一礼:“请十三爷安。”
“去厨房给夫人弄一份醒酒汤。”
许澜只丢下这一句话,便又转身出了锦澄院。
瞧着许澜的背影,江云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意思?”她问青枫。
青枫在脑补方面,终究逊色月盈。
于是她眨巴眨巴眼睛,只道:“难道夫人身上还有酒气,熏着十三爷了?”
江云初面露惊恐,又伸出胳膊四处嗅了嗅:“没有啊……”
一主一仆,看着消失在小径尽头的背影,皆陷入了沉思。
老夫人免了请安,江云初以为每日来闲聊的二姑娘,会来得早些,锻炼完便留着朝食未用,左等右等,没想到向来准时的二姑娘,竟还迟到了一个时辰。
不仅如此,这次过来,竟还拖家带口,眼瞧着刘姨娘与古氏也出现在了门口,江云初赶紧又让青枫在厅中多加了些点心与炭火。
“稀客稀客。”江云初迎了出去,热情招呼着。
二姑娘跟在最后,见还未来得及撤完的朝食,瞬间涨红了脸:“婶婶,小娘昨日听闻我能有机会去参加元宵诗会,说无论如何都要过来给您当面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