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风驰电掣来,又火急火燎走。
后来月盈回报说,白夫人离开锦澄院后一直守在翠竹园,生怕林清意与大夫蛇鼠一窝,屁大点事也说成九死一生。
江云初坐在软椅上,只如坐针毡坐立不安地瞧着院门,随意应了两句,便没再说话了。
月盈知晓江云初在等谁。
厅中林清意的血,逐渐干涸成深棕色。
“那奴婢先把地弄干净罢,以免十三爷回来后瞧见了不开心。”月盈又道。
没想到却被江云初拦下。
“若这点场面他就受不了了,日后林清意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境地也好不到哪里去。”
月盈不懂,但终究还是任由这一地狼藉,退出了屋子。
许澜是在天擦黑的时候,回的锦澄院。
他在门边愣了一瞬,随即更快的步子进了厅中。
“可有伤着?”许澜话里有些着急。
江云初一时没明白许澜这是何意。
但坦诚总是没错的。
“我没有要主动去伤害表小姐,是她砸碎了花瓶伤了的自己,下人们瞧见的动手场面,也仅仅是因为那时,我正从她手中抢过碎片……”
许澜迫不及待,翻过了江云初的手,打断了她。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擦被碎片割破的伤口:“疼不疼?”
江云初仿佛在做梦。
震惊,又觉恍惚并不真实。
“你信我?”
许澜皱着眉抬头,仿佛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当然。”
江云初有些摸不准了:“我没有证据,仅凭空口白牙一张嘴,你也信?”
许澜毫不犹豫:“信。”
好吧。
江云初眼眶一热,才又看向许澜,回答了他方才的问题:“有点疼。”
其实不疼的。
在她来的那个世界,无休止的训练中江云初受过太多伤,还不至于这么一个小口子,就呼天唤地叫疼的程度。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说了句疼。
许澜当即急红了脸,将江云初的手,放在掌心翻来覆去地看。
“是伤着筋骨了?这事也怪我,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却那么着急将她……”
“你才热豆腐。”
江云初没来头一句话,让许澜的脸,突然就换了一种红法。
那红晕直接蔓延进了耳朵根,连带着眼底莫名的洪水、火山,一起喷涌爆发。
许澜握着江云初的手,没有放下。
他有些紧张。
江云初从那愈发滚烫的掌心,甚至感受到了许澜正激烈跳动的脉搏。
于是,她也顺带着紧张起来,脸也红了。
江云初垂下眼,赶紧抽出手来:“你不去瞧瞧她?”
“我待会过去。”许澜想了想又顺势道,“我带着月盈一起过去。”
江云初猛地抬头看向许澜,突然觉得心漏跳了一拍。
她不敢相信,却又忍不住试探。
“我根本不关心你和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倒也不必带着我的丫鬟一起吧?”
“锦澄院的丫鬟,我还使唤不得了?”他故意撇过头去,想要努力掩饰被拆穿后的毫无底气,“我这是告诉你,又不是征得你同意。”
江云初心头一热。
却也只道:“是是是,所以十三爷你快去吧,若时辰再晚些,被下人传十三爷深夜进出翠竹园,可又该如何是好?”
许澜被说动,当即便带着月盈去了翠竹园。
片刻不敢耽误。
瞧着许澜慌乱的背影,江云初笑得也愈发灿烂。
“还好还好,外有白夫人帮忙,内有十三爷撑腰,夫人这下您可再不用担心了!”
青枫好一副后怕模样,连连拍着胸脯进了屋,又赶紧操持着把一地碎片与血污清洗干净。
“不过内忧外患,这才刚刚侥幸除去了内忧而已。”江云初看着青枫忙碌的身影,坐在椅间自言自语。
林清意为了栽赃,连命都不要,日后若是逼急,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
还得要趁林清意养病期间,做些什么才行。
突然,江云初想起什么,赶紧叫停了青枫。
“快去映月阁,把刘姨娘叫来。”
刘姨娘踏着夜色,很快到了锦澄院。
刚一进屋便带着哭腔冲江云初迎来。
“天呐十三夫人,我恨不得拿命去老夫人那为你担保,可不过在甘霖堂刚说明来意,便被老夫人赶了出来,这可怎么好!”
江云初示意刘姨娘坐下,又示意青枫守好屋门。
如此阵势,刘姨娘当即明白:“夫人您有话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