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抬眼将许澜从上倒下打量了一遍,收回目光的瞬间,鼻腔也喷出一声不屑。
“原来,您就是十三爷啊……”
这是什么语气!
等于说方才白介绍了,都当耳旁风了呗!
许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谁知沈曜根本不将许澜的怒意放在眼中。
他只看向江云初,眼神真挚无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江女官,恕阿曜嘴直,可您要信我,绝无恶意!”
“如此无礼的丈夫,根本配不上您,要不,您和离改嫁吧,您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江云初:“……”
“等等!”许澜仿佛被一闷拳给打中,“你倒说说,什么样的人,配得上她?”
他近乎是咆哮着将这句话给吼出,吓得周围来往下人,皆垂目躲着凉亭走,生怕被这阎王抓来使气。
就连江云初也不自觉后退了半步,赶紧示意沈曜闭嘴。
沈曜却根本不在乎。
他微微扬起了下巴:“江女官的丈夫,至少脾气稳定,不随意发火……”
“你!”许澜像是凭空被水浇透,腹中剩余的火,竟是发也不是,不发又憋屈!
“还要尊重人,不会像监视犯人一样,监视她与旁人交往。”
许澜:“!!”
完了,完了。
江云初虽没见过许澜真正因怒失控的样子,但直觉告诉她,已经不远了。
她赶紧瞪向沈曜:“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做甚?有事说事!”
沈曜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当即委屈地撇起了嘴。
那双原本澄澈的双眸,顿时被忧思给包裹。他看看江云初,又垂眉看地。
“这分明是为江女官您好……”
江云初哪见过这场面!
她手足无措,甚至有些后悔方才言辞不善:“那个,我不是要凶你的意思。”
许澜猛地转头看向江云初,满脸不可思议!
“陈嬷嬷送客!”他大斥一声,拉着江云初就要走。
“诶诶!”沈曜急了,大步挡在了两人身前,“江女官,我有正事,当然有正事了!”接着,他又站直了身子,坚定看向江云初,“请您让我加入暗卫!”
江云初低头看了看被许澜紧握的手,虽然有些疼,但她还是忍了下来。
“我做不了主。”她回道。
沈曜不信。
“难道连暗卫的小兵选拔都要过圣上的眼?”话音刚落,他又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江女官您这是在考验我?”
江云初:“……”
年轻人的脑子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啊?
“坚持不懈就是暗卫第一要义!我明白了,江女官您放心,明天我还会来的!”沈曜迎着江云初无语的目光,信誓旦旦。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陈嬷嬷,告诉前院,以后不许再放此人进来!”
“就算放进来了,也不要再通报!”
说完,许澜拉着江云初,径直离开。
沈曜急得原地直跳!
“许十三爷您可要小心了!再这么无礼,江女官迟早会离开你的!”
冤家啊!
离不离开另说。
但手是真痛啊!
江云初恨不得回头让沈曜赶紧闭嘴,可许澜迈着大步,趋近于跑。
若不是江云初平时多有训练,还尚能跟上。
换成别人,直接被许澜在地上拖着走也是极有可能!
许澜的脸,黑了一路,直到回了锦澄院,还独自生闷气,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
江云初乐了。
“还是个孩子呢,童言无忌,你同他生什么气?”她凑近宽慰道。
许澜冷哼一声:“你见过七尺高的孩童吗!”
大户人家,伙食好长得高,也实属正常,江云初心想。
但许澜这张连路过的蚂蚁,都能被他骂上几句的臭脸, 江云初实在说不出替沈曜开脱的话。
只能转移注意,又道:“你今天不出去了?”
“不出去了。”许澜偷偷看了眼江云初,拿捏起了气势,“最近军报那边暂时没有什么进展,在家陪你一天也不碍事。”
该不会是受了沈曜的刺激吧?
江云初好奇,又不敢问,只默默地让月盈与青枫传早膳去了。
正吃着饭,许澜又问:“你今日准备干什么?若没什么事,我带你出府去买些时兴首饰回来。”
江云初想了想,放下筷子看着许澜,故意笑得诡诈。
“若是我说,今日准备去瞧瞧表小姐,你也陪我吗?“
许澜也同样放下筷子,双手交叉在胸前,好一副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