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听着大姑娘的话,林清意觉得甚是好笑。
当真是没有脑子的庸货,这靳小王孙虽明里顶着皇家子孙的名号,暗地里母亲出身不好,什么好处都轮不上,若凭自己科考,还不知几时才能出头,竟也当个宝,费尽心思要将自己打包送上。
若是嫁去,恐怕日后空有「皇家妇」的名头,王府内被妯娌婆母欺负得骨头不剩,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也不知是否事不关己的表情,太过咋眼,林清意还自顾想象着大姑娘日后的悲惨生活,却突然被老夫人点了名。
“意儿,你平日主意多,也快帮大姑娘想个法子。”
林清意缓缓放下托腮的手,坐直了身子,抬头对上了大姑娘警惕的目光。
消夏宴上,那恶心嘴脸还历历在目。
如今侯府明显不愿与和亲王府沾上关系,若在这个关头,大姑娘主动送上了门……
凭侯爷那性子,回来之后腿打断在府里关一辈子,也说不一定罢!
想到此处,林清意心头说不出的欢喜。
但她却故作懵懂道:“大姑娘出府一趟,向王府解释清楚,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老夫人急得连连拍桌:“可目前,就是不知如何让大姑娘出去啊!”
“那何不这样试试?说不定可以。”林清意在大姑娘毫不掩饰的怀疑下,缓缓开了口。
今年的夏天,热气似乎来得快,去得也快。
才刚过正午不过一个时辰,天便褪去了燥热,蝉鸣的势头,也减弱了许多。
原本最是忙碌的门房,各院之间通传来回地跑,脚不沾地也是常有的事,可自从江云初下令封府,猝不及防就闲了下来。
困意渐渐上了头,陈嬷嬷正在二门边的小矮屋打盹,一旁的小丫鬟,见状也松懈了下来,纷纷歪斜着头闭目养神。
睡梦中,突然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众人皆被吵醒,睁开了眼看去。
“陈嬷嬷,翠竹园老夫人急着找您!”
眼前这叫不出名字的小丫鬟的确在老夫人身边见过,故陈嬷嬷也并未起疑,只从椅中站了起来,又拍了拍衣裙上刚睡出的褶皱,多问了句:“可有说什么事?”
丫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只隐喻听见主子们在聊,说近期不许进出的规矩太不讲道理,其他奴婢就不知道了。”
“明白了。”
主子们不敢当众对十三夫人表达不满,便只有来找她门房的麻烦。除了前去恭顺站着,好生让主子们骂一顿消消气,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守好二门。”
陈嬷嬷心中叹息一声,回身给手下叮嘱了一句,便跟着丫鬟往翠竹园的方向去了。
蝉依旧时不时咋呼一声,守在门房的小丫鬟们,也不把陈嬷嬷的离开当回事,反而管事嬷嬷不在后,胆子也更大,丫鬟们相视一笑,皆正大光明打起盹来。
但这盹,睡得并不踏实。
不过刚眯着,又一阵脚步靠近,将她们吵醒。
原以为是陈嬷嬷回来了,大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发现另有其人。
瞌睡当即全部被吓走,丫鬟们慌忙起身:“请大姑娘安。”
大姑娘气喘吁吁,瞧着像是一路急跑而来:“快开门,我替白夫人去白府传信!”
丫鬟们整日关在府内,根本不知府外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只以为白夫人的胎又出了问题。
“可…怎地突然让大姑娘您去传信?丁香姑娘呢?”
大姑娘当即沉下了脸:“我被二嫂嫂带到身边教导了这么多年,丁香姑娘走不开,替二嫂搜传个信,又怎么了?”
这倒也是……小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道:“陈嬷嬷正好去翠竹园了,我们也做不了主,大姑娘您有十三夫人的手信吗?”
“莫不是十三夫人代理掌家久了,你们就忘了真正的当家主母谁了罢!”大姑娘瞪着丫鬟,不依不饶。
“这……”
丫鬟面露难色,却依旧没有要开门放行的意思。
而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张嬷嬷又从游廊间小跑而来。
“陈嬷嬷在翠竹园同老夫人说话,让我来转告门房一声,正院白夫人事出紧急,快给大姑娘放行!”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更拿不定主意了:“张嬷嬷,陈嬷嬷当真如此说的?”
张嬷嬷老脸一横:“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意思是我这大热天,在屋里待着不好,一路急着过来,专为哄你们玩!”
老夫人陪嫁丫鬟多年熬成的嬷嬷,侯府里饶是忠勇侯都要多给几分面子,别说她们这门房小丫鬟了,哪里有资格去和张嬷嬷犟!
何况看着大姑娘同张嬷嬷,的确像是两个方向来的。
“嬷嬷您别急,我们现在就给大姑娘开门!”
门吱呀一声在眼前被打开,事情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