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禾笑容戏谑,刚欲张口,纪小纭推着纪小英往外走。
纪小英毫无准备,被纪小纭推着时,她差点没绷住直接发脾气。
火气刚酝酿好,想起还在一旁站着的庄禾,她立刻白着一张脸,然后在纪小纭的推搡下柔弱地倒在地上。
庄禾并未像她预料中那般对纪小英伸出怜悯之手,甚至并未正眼看一眼纪小英。
纪小英努力朝着庄禾眨眼,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停往下掉。
饶是纪小英用尽毕生演技,让自己看起来比往日更可怜,庄禾始终对她置若罔闻。
纪小纭实在不想看纪小英继续做戏,拽着她的领子,跟拔葱似的把纪小英从地上拔起来。
纪小英全程茫然,等她回过神,人已经被纪小纭拽到院子外。
“表姐,你,你这是干什么?”纪小英柳眉一撇,眼泪呼之欲出,不知道的还以为纪小纭怎么欺负了她。
纪小纭可不吃这一套,横眉冷眼道:“少在这里装蒜,马上滚出去!”
纪小纭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然后‘砰’地摔上门。
纪小英怔怔立在门前,脸色从惨白变成青灰色,蓄满泪的眸子里此刻尽是不甘与怨怼。
她攥紧拳头,凌厉的眼神恨不得把门锤烂。
纪小纭这个贱人,攀上县官儿子就以为自己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纪小英生生忍下破门而入的冲动,狠狠剜了眼在院内与庄禾谈笑风生的纪小纭,愤愤离开。
到张家院子外,纪小英深呼吸,堆出被欺负的委屈表情后,才低着头红着眼走进屋。
她敲门并没有人应答,纪小英试探性地喊张玉书,并没有人回应。
张玉书身体还没恢复,刘惠兰绝不允许他外出。
纪小英又敲了敲门,半晌后屋内才听张玉书瓮声瓮气道:“进来吧。”
纪小英努力挤出来两滴眼泪,绞着帕子往门口一站,眼中是化不开的难过与痛苦。
张玉书坐在床上只翻着书,压根儿没抬头看她一眼。
纪小英表情差点皲裂,她再次酝酿好悲痛的情绪,开口时语气呜咽,就跟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张玉书不紧不慢翻了一页,姿态更加慵懒。
纪小英眸底闪过一抹怒色,小脸还皱着:“玉书哥哥,纪小纭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然伙同那个县官儿子欺负我!”
纪小英眼泪簌簌掉下来,哭的那叫一个柔弱。
“这个纪小纭凭什么拿?”她气鼓鼓道:“庄家让她进门还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呢!她就敢仗势欺人!玉书哥哥,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纪小英说的义愤填膺,却迟迟没等到张玉书的回应。
她抬眼看去,只见张玉书斜靠在床头上,闲散慵懒地翻着书,对她适才慷慨激昂的一番说辞置若罔闻。
纪小英的心顿时坠入谷底,如今再仔细看张玉书这张寡淡又带有书生气的脸。
如今和庄禾比,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简直判若云泥。
纪小英心里有些不平衡,张玉书凭什么不回应她?!
张玉书翻书的手顿住,就在纪小英以为他会有所反应时,张玉书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纪小英石化在原地。
“做的不错。”纪小纭把菜放到油锅里,借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向庄禾道谢。
庄禾耳朵敏锐,捕捉到杂音中的浅浅的声音,佯装没听清凑近纪小纭:“你说什么?”
纪小纭挥舞着锅铲,凑到庄禾耳边,一字一顿:“我说,你做的很好。”
“竟然能辨别出纪小英的别有用心。”
庄禾下巴微抬,神情倨傲:“也不看看我是谁。”
纪小纭白他一眼,对庄禾的臭屁十分无奈,但也高兴庄禾适才对纪小英的举动。
若不是害怕露馅,她真恨不得杀了纪小英这个贱人。
庄禾拆穿纪小英的假面,也算帮她出了口恶气。
“也就张玉书眼盲心瞎,竟然和纪小英搅合在一起。”纪小纭面露嘲讽。
某些方面来说,纪小英和张玉书也是同类人,两人还是地久天长比较好,以免祸害其他人。
庄禾欢快地摇着扇子:“本公子这些年也不是白玩的,像纪小纭这样的女人我也见识不少。”
瞧着他翘尾巴邀功的样子,纪小纭意外觉得可爱。
正当午,纪小纭端出清炒小菜,扶着纪李和陈氏坐下,庄禾也拘谨地坐在角落的位置。
纪成勇扛着锄头回来,他用力嗅闻空气中的香味,肚子开始敲锣打鼓。
“小妹,你这做饭手艺越来越精进了,我还没到家就闻到一股香味,我寻思是谁家的飘来的,没想到是从自家飘来的。”
纪小纭放下白粥:“别贫了,快坐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