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坛还没喝完,林攸宜就有些撑不住了,主要是晚上本来用的就不少。
不过,李端锦没说话,林攸宜就不停,直到她忍不住“呕”了一声,捂着嘴很是难受。
“喝不下就算了。”李端锦无奈地说,他也不是非要折磨她,只是方才被她那话气得狠了。
他终归是男子,征服一个女人,犯不着用这样的手段。
“我就知道陛下是个好人。”林攸宜舌头有些捋不直,一口气喝了近两坛,她略有醉意。
这样软和的话让李端锦一愣,随即看到林攸宜略显迷离的眸子,心想,这蚌壳怕是有点醉了,清醒的时候可说不出这种话。
李端锦叹气,也不好和一个醉鬼计较,“你回去吧。”
“不,陛下不原谅臣妾,臣妾不走。”林攸宜胡搅蛮缠道。
蹭蹭地火气又袭上李端锦心口,他还气着呢,怎么会主动开口说原谅,这女人也是一根筋,让她回去自然是有息事宁人之意。
可惜林攸宜此时脑子被酒精包裹,没有听出李端锦的弦外之音。而日后回忆起这一晚,她恨不得回去把这时的自己两巴掌扇醒。
“行!”李端锦忽然坐了下来,“行酒令!”
……
屋子里的动静不小,门外的知夏捂着嘴偷笑。
这下,娘娘和陛下该同房了吧。
安多一脸了然,陛下和娘娘总算要在一起了。
这一夜,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坤宁宫。
自然也知道李端锦自进了坤宁宫之后便没再出来。
翊坤宫,刘黎见田淑卉兴致不高,以为她是因为陛下留在了坤宁宫而失落,不解地问道,“你好像特别在意攸宜。”
田淑卉转头看向刘黎,想着,原本大大咧咧的姑娘,进了宫也开始变得细心、小心了,不过这是好事。
田淑卉摇头,她已经看开了,心里对林攸宜没有介意,“我是担心陛下会介意画像之事。”
“宫里的传言已经制止了,想来到不了陛下耳里。”刘黎说。
“那就好。”田淑卉说,“宫里连失两名皇嗣,中宫嫡子若是早点出来,或许后宫就能平静了。”
“可我瞧着皇后娘娘似乎不在意是否得宠,甚至、甚至……”刘黎说。
田淑卉接了话头,“甚至有些避宠。”田淑卉以前只隐约感觉到,直到她想开了或者说对陛下的爱已经绝望,她才懂得林攸宜的心思,“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后宫渐渐染上层层黑色,天际最后一抹鱼肚白也被黑色吞没,整个天地一片黑暗。
而延禧宫侧殿,却灯火通明,蜡烛呲啦一声滴出蜡油顺着红色的烛身缓缓下落,最后凝结成一团。
贴身宫女冷雪见孙靓苒一直瞧着蜡烛出神,提醒道,“小主,该歇了。”
“坤宁宫歇了吗?”孙靓苒问。
冷雪摇头,“瞧着亮光,应该是还未歇的。”
想了想,她安慰道,“娘娘,就算陛下和皇后娘娘圆房,陛下最宠爱的还是您,说不定您肚子里已经有了小皇子了。”
孙靓苒没回话,瞧着红烛,喃喃道,“你瞧这红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多么无私。”
冷雪愣了愣,以为孙靓苒在为蜡烛惋惜,于是笑着说,“小主,蜡烛本身不就是这个作用?”
孙靓苒笑了笑,“如果可以选择,它又怎会选择这样的命运,不过是因为被人掌握了,所以才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孙靓苒的语气没有丝毫伤感之情,冷雪弄不清孙靓苒到底想表达什么,说道,“可它被做出来,就是为了被点燃的。”
“是啊,有些人生来就是充当棋子的。”孙靓苒忽然说。
此时,承乾宫侧殿,颜丹晨还精神奕奕,毫无睡意,宫女项央见她坐在梳妆台前端详自己,一反常态的一语不发。
“婕妤娘娘,可以歇了。”项央提醒。
“我等会睡,你先下去吧。”颜丹晨道,自小产后,她的身体一直还未完全恢复,主要是心情不好,导致觉得身体也不好,此刻脸色还略显苍白,眼下青黑较为明显,她用粉遮了遮,还是没有完全遮掩住。
她出身不高,在后宫一直小心翼翼,天知道,她多么开心知道自己有了孩子。
但有多高兴就有多失望,孩子啊,只在她肚子里待了这么点时间,便离她而去。
项央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安慰道,“娘娘,调理好身体,孩子还会有的,您别伤心。”
颜丹晨感激地看她一眼,颔首示意她知道了。
项央离开后,正要回自己住的地方,忽然瞧见月门处一个宫女装扮的人走了进来,她之所以多看了两眼,是因为那人大热天还用斗篷罩住了头部。
瞧那宫女走的方向,正是颜婕妤的房间。
项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