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间一晃而过。
桃花红了又谢了,燕子去了又来,岸边的翠柳却还一直绿着。
只是连续下了一个月的雨,天色灰暗,隔远瞧去,柳树灰蒙蒙的。
这三年,京城最令人热议的事莫过于梁庄秀女案。
“说起梁庄秀女案,还得提及三年前陛下自幽泉行宫回京,路上遇到一个女刺客,大肆叫嚣是陛下害了她。
当时女刺客伤了舍身救陛下的皇后娘娘,陛下令人彻查,这才牵出了轰动一时的梁庄秀女案。”
说书先生口若悬河讲起了梁庄秀女案的始末。
“话说京城最有名的于家,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今太后亲兄弟安武侯府。
侯府有位喝琼浆玉液、用金银玉器长大的公子。
其姑母是太后,表弟是当今陛下,父亲安武侯,母亲也出身大族,还有个后宫为妃的妹妹,那出身,咱们诸位现在投胎也追赶不及啊。
这位于公子一出生就获得了有些人一辈子也无法拥有的东西,他只有一个爱好,却没想到这唯一的爱好最终让他把命给丢了。”
底下有人被勾起兴趣,“到底是什么爱好?”
说书先生微微一笑,答:“美人。”
底下哈哈大笑,质疑道,“你说笑吧,这样的家室要什么美人没有,至于丢命。”
“你们猜对了”,说书先生眯眼,吊足众人口味才慢悠悠道,“那可不是普通美人,而是被选入宫的秀女。”
底下顿时默然,连秀女都敢染指,这于公子胆子真大。
也有人质疑,“假的假的,秀女都是要进宫的,他怎么可能弄得到手。”
说书先生继续说,“这位于公子自小得太后喜爱,能自由出入宫廷,他买通了当时户部的官员和负责此事的内侍监。
将原本要给秀女的泥金帖子截住,秀女家里以为没选上,等到被问责才两眼发懵,那可是糊里糊涂就犯了欺君之罪。
这时,这位于公子出现,不但帮忙免除罪责,还将秀女接进于府做侍女,以免落人口实。
于公子是什么名声,几乎人人皆知,说是做侍女,但真相是什么,我想诸位已经猜到了。
没什么背景的家里虽然舍不得,但还是送女儿消灾,但也有不服于家的,于是就有了泰乾八年的梁庄案。
梁家庄一百零七口一夜之间全部死绝,只剩逃跑的梁秀女侥幸活命。
……”
此时,雅座里,林修然后怕,“当时要不是小妹决定进宫,我们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若于持拿这件事要挟林家,林家恐怕也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也很庆幸。”一个清冷的女音呢喃,这人赫然就是说书先生口中的大同皇朝皇后娘娘林攸宜。
“这说明,小妹和皇帝妹夫的姻缘是天作定。”林修然挤眉弄眼。
林攸宜没好气白他一眼,阴恻恻道,“当初一顿酒就把我卖了的债是不是得算一下?”
害得她现在地位不保。
林修然顿时黑脸,“都让了一成利给你了,可不兴拿着不放。”
说着,好奇道,“话说,你要那么多银钱干嘛?”
晚上,李端锦也在问,“怎么对赚银子这么感兴趣了?”
两年前,林攸宜提出想将妃嫔们做的手工放到宫外去卖钱,还说了一大堆理由说服他。
他想着她们也做不长久,于是在林攸宜的软磨硬泡下同意了。
没想到林攸宜不但没放弃,生意还越来越好。
林攸宜笑着说,“想养你。”
李端锦为她撩发的动作一顿,随后失笑,弱冠之年的李端锦较之三年前更多了一抹深沉和帝王的气势,眉眼长开,更俊朗了几分。
“大胆。”李端锦宠溺地笑,“就只有你敢说这话。”
“臣妾没开玩笑,陛下想当游侠,等臣妾存够银钱,就带陛下去看看大同的山水。”
李端锦认真看着林攸宜,“朕要出去国库可以支出。”他坐拥大同,难道不比林攸宜富有?
这小姑娘的想法真是奇异,但他听着却像是暖流划过心间,拂去了朝堂上那些令人忧心的烦恼。
“臣妾才不会用国库的银子,那是百姓们的血汗钱,要用在大同建设上。”林攸宜是想靠自己的力量实现两人共同的理想。
李端锦目光炯炯,一次又一次被林攸宜震撼,“锦兮之胸怀远非常人能及。”
李端锦的视线看向被雨水打得叮咚响的窗户,“要是下面的人有一半你的气魄,咱们大同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大同的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陛下不要心急。”林攸宜宽慰道。
“朕不是心急,攸县发大水,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拨了赈灾银两和米粮去,结果,到百姓手上的还不足以裹腹,饿死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