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凡此种种主事光记下来就写了一整面纸。
薛瑁听得头痛欲裂,偏偏他被衙役押着不能阻止孙氏,只能任由她把自己卖了个干净。
薛瑁恨啊,他怎么就没早点杀了孙氏?
母亲当时让他快点下手,薛瑁还想着多年的夫妻情分,寻思多留孙氏几天,没想到!没想到!!
孙氏说得口干舌燥,刑部尚书需要的证词也足够多了,就这一面的内容,足够薛瑁的脑袋掉几十次了。
刑部尚书将罪状交到孙氏面前,“签字画押以后,就没有你的事了。”
“不!不许签!不能签!孙兰沁!你我十几年夫妻,你就这么陷害我!恨我恨到要跟我一起死吗!你可别忘了,还有齐哥儿,季哥儿,你为了报复我撒的这些谎,把他们都拖死了!你听了谁的蛊惑?!你自己好好想想!”
孙氏的手指眼看就要盖到罪状上,脑中忽然嗡的一声响。
对啊,薛贤齐废了,薛诚佑废了,可是薛蟾还有和陈姨娘生的薛季,怪就怪她瞧不上秦楼楚馆出身的陈姨娘,孙氏竟然完全把陈姨娘和薛季忘到了脑后。
不对,不是她的错,是谢见微!
是谢见微引导了这一切!她那么恨自己,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来看她!甚至告诉她薛瑁和薛老太太的计划。
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自己站出来指认薛瑁和薛老太太,好一石三鸟!
这个家里最希望薛家万劫不复的,就是谢见微啊!
孙氏瘫坐在地,她恨薛瑁给她下毒,让她时日无多,可是她更想蟾儿的血脉能继续传下去。
“错了……都错了……错了……”
孙氏伸手朝罪状抓去,刑部尚书眼疾手快抽了回来,孙氏狰狞着扑了过去。
“还给我!还给我!”
刑部尚书:“抓住她!继续画押!”
“不!我不画!我要翻供,我要翻供!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谢见微教我的!是她陷害薛府,我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刑部尚书气笑了,他看看孙氏,又看看薛瑁,摇摇头道:
“你们夫妻俩,把刑部当成傻子?是真是假,这状纸上的内容一查便知!来人,按住她。”
孙氏彻底傻眼了,薛瑁气得捶胸顿足,这个蠢妇!她方才说的那些事儿,查出来哪一个,薛家都完了啊!
“不……我不画!你们放开我!你们这是逼供!”
孙氏喊劈了嗓子也没能阻止衙役将她的手印按在了状书上。
刑部尚书满意道:“把他们两个关起来。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能离人,一定要看紧了。”
眼看事情已经不可能再反转,薛瑁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趁狱卒松懈,挣开束缚就扑向了孙氏。
“贱人!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应该娶你!你这个搅家精!就算我要掉脑袋,我也要先休了你这个恶妇!”
孙氏被扇了一巴掌,回过神抓着薛瑁的头发就厮打了回去,夫妻俩缠斗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若没有蟾儿,你以为我乐意留在你们薛家!”
“要是没有蟾儿,我早就休了你!这么多年你才给我生了一个儿子!你就是个长不出果的老烂树!”
“我呸!那是你自己不行!你自己去问问府医,明明是你生不出来你还怪我!你根本就不算男人了你!你外头的小老婆怀孕了是不是?你自己往你自己脑袋上看一看!早就全都是草了!”
薛瑁如遭重击,两只手死死掐住了孙氏的脖子,眼珠猩红如血。
“我掐死你!”
衙役好半晌才分开二人,两个人隔空叫骂,一直骂到被关进大牢,刑部尚书十分贴心,将二人比邻关在了一块。
如今败局已定,两个人自知死路难逃,根本不在乎什么气度,什么高门贵胄的风范了,男的女的都像疯子,若不是中间有栏杆围着,恐怕夫妻俩早在定罪之前,就已经同归于尽了。
刑部尚书将案情整理后递交给皇帝,不出所料,又是一场大地震。
皇帝看完奏疏,狂暴下旨:“斩!薛家有一个斩一个!一个都不许放过!朕要抄薛家九族!”
十五年前的景安之变,是皇帝最不愿触及的逆鳞,那年他破除万难刚刚登基,景安王就趁其不备联合左都督沈时谦谋反,当时叛军都已经打进了皇城,景安王的刀就架在皇帝的脖子上,若不是傅平野千里勤王,一箭射杀景安王,皇帝早就已经死了。
当时被叛军打得毫无反击之力的经历,是皇帝毕生的耻辱,他也正因此看傅平野不顺眼。
年仅十五岁的太子,敢在百米之外隔着叛军人墙拉弓,即便刀就架在他父亲的脖颈上,胳膊也能丝毫不抖,一箭射穿景安王的喉管,是何等的冷静、强大,相较之下,被叛军吓得瑟瑟发抖的皇帝,多么庸懦胆怯。
众目睽睽之下,嫔妃、皇子、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