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突然的,只是一直没有什么严重的症状,他自己也没在意。过年的时候我还在笑话他,还没到七老八十的,体力那么差。”说着这话的时候,他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翻个身过去抱着他。
“前段时间在家里呕血被我小姑看到了,问了才说之前也有两次了。之前家里忙着我妹妹要结婚的事情,他就没管,我小姑硬是拉着他到医院去检查之后,才诊断出来的。”他顿了顿开口,“已经是晚期了,医生说乐观的话也就是六到九个月的时间。”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到他深深的无力感。
“那如果有肝源可以移植呢?”他刚刚说可以肝移植的。
“肝移植只是唯一还有希望的方法,肝源能不能找到是一说,即使找到了手术的风险和术后的并发症也不一定能撑过去。医生的建议是既然希望不大,那就让他轻松一点,不要经受那些痛苦。”医生说得很中肯了,毕竟见过太多的病人,但凡希望大一点应该都不会劝家属放弃的。
“那你小姑父现在情况怎么样?”旁人都难以接受的事实,本人应该更痛苦。
“他倒是挺淡然的,说是他不想承受治疗的痛苦。这一生过得也很美满幸福,没什么遗憾。还劝我们要赶紧去做体检,有不舒服的及早治疗。”他把头挪过来靠得紧紧的,呼出来的气,紊乱灼热。
“想哭就哭吧,不丢人。”我抱着他的手松开拍了拍,浅浅地开个玩笑,想让他不要陷入情绪里太压抑。
“想哭,哭不出来。”开口已经平静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