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瑶道:“我昏迷了多久?”
傅明鹤道:“半月有余。”
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傅明鹤拿过茶壶倒了一杯水,问道:“要喝点水吗?”
林月瑶接过水喝了一口,道:“这些时日我虽日日昏睡,但有时意识还是清醒的,你说的话,我听到了一些。”
她昏迷之时,身体好像漂浮在星空之中,远处有一束光亮,她好像知道,只要走过那束光亮便可苏醒,但她却有心无力,动弹不得分毫。
有时能听见旁人说话的声音,她知道,她昏睡的这些时日,傅明鹤日日都来看她;她也知,他甘愿做她的药人,每日割腕取血与她解毒;她更知,他所说的那些情话。
眼见着傅明鹤的耳朵红到了脖子根,林月瑶笑道:“我愿意。”
傅明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林月瑶笑道:“你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我说我愿意。”
许仕林破帐而入,“我不愿意!”
二人皆被突然闯入的许仕林吓了一跳,许仕林接着道:“三书六聘、三媒六礼,少一样也不行!”
许仕林化身护妹狂魔,指着傅明鹤道:“你堂堂定远大将军,嘴皮一动就妄想给我林妹妹娶回家了?虽说林妹妹父母双亡,但还有我在呢!”
商徵羽追进来,拉着许仕林道:“将军也没说不给啊,你急什么?”
“自然是不能少的。”傅明鹤看向林月瑶,柔声道:“前面就到潇湘了,你若不介意,我们可在潇湘停留一日,过完文书。待回京之后,该有的,我都会给你,如何?”
林月瑶道:“这样也好,我写封信回江州,叫常嬷嬷帮我准备准备。”
傅明鹤看向许仕林,问道:“仕林兄意下如何?”
许仕林负手而立,将头扭向一边,“她都同意了,我还能做这个恶人棒打鸳鸯不成?”
……
燕京城内,突然飘起了雪。
傅仲儒在点着炭火的屋子里打盹,家中小厮来报:“主君,二爷回来了。”
他没睁眼睛,只是换了个姿势,懒洋洋道:“叫他来见我!”
“父亲,你找我?”傅明鹤卸下戎装,换了干净的朝服,倒有了几分文官的气质。
“嗯……”傅仲儒仍旧是闭着眼睛半倚在塌上,“胜玉公主能瞧上你是你的福分,一会儿进宫了需得好好说话,别像在家一般无法无天。”
傅明鹤先拱手行了礼,这才道:“回父亲,儿子已与意中人有过婚约,想来我大梁的公主不能委身与人做妾的,所以,儿子怕是无法迎娶胜玉公主了。”
“什么?”傅仲儒猛地睁开双眼,从塌上弹坐而起,“你何时有过婚约?我怎不知?”
“是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尚且不知,你怎的就有婚约了?”傅仲儒之妻李若佛适时宜地端了热茶进来,“夫君,您消消气。”
傅明鹤拱手行了一礼,淡淡道:“母亲,儿子与她已过文书,只待回京礼成,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什么?文书都过了?”傅仲儒气得发抖,“好,好,你如今长大了,眼里更是没我这个父亲了!”
李若佛皮笑肉不笑道:“你既唤我一声母亲,那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得好好劝劝你,当今圣上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若娶了她、做了驸马爷,那你必将平步青云,你又何必为了儿女私情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呢?”
“谢母亲关心,儿子的前程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而并非靠的嫁娶这种裙带关系。”傅明鹤说着,又朝堂上二人行了一礼,“父亲,母亲,儿子还需入宫述职,就先告辞了。”
茶盏在傅明鹤身后碎裂,傅仲儒吹胡子瞪眼的,“逆子!逆子啊!”
“夫君快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李若佛抚着傅仲儒的胸口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嘛,他自己个儿选的,只要他不后悔就成了。我们不是还有宪儿和哲儿吗?”
胜玉公主寝宫内,花瓶摆设碎了一地,“你再说一遍,傅明鹤跟父皇说什么了?”
“傅将军……他……”婢女跪在殿下结结巴巴道:“傅将军说已有婚约,不能迎娶公主了。”
“好他个傅明鹤!本宫并未因他是私生子而看不起他,他倒看不起本宫来了?”胜玉公主随手又摔了一个花瓶,“这事传出去,叫满朝文武如何看本宫,又叫天下人如何看本宫!”
婢女跪在殿下瑟瑟发抖,不敢过多言语。
染冬在屋子里冻得瑟瑟发抖,“这燕京的冬天怎的这般冷?”
“京都一向如此,你说你为什么非得住客栈呢?”许仕林抓抓脑袋,“你不去我家住,父亲母亲一会儿又该骂我了。”
林月瑶轻轻咳了两声,“我怎好意思去叨扰他们二老?你快些回去吧,别叫他们等急了。”
许仕林道:“不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