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邸虽说挂着将军府的牌子,说到底还是林家的底子,不过林月瑶尚且说得情真意切,白如惜也就此安心在将军府住下了。
昨日好一番折腾,初二这日林月瑶睡到晌午才醒,她翻了个身,枕边空空,“染冬,染冬。”
染冬:“夫人,何事?”
林月瑶:“姑爷何时走的,你怎么不叫我?”
染冬:“姑爷一个时辰前走的,姑爷说夫人身子重,不让我们叫你,说让你多睡会儿。姑爷还说,庆国公府波谲云诡,夫人如今身子重,不必前去应付他们,姑爷自己能行。”
“罢了。”林月瑶坐起来,“你给我梳妆,我们去瞧瞧婆母。”
庆国公府内早早地备好了酒菜,倒是没有预想的那般吓人,看样子不过是一般的家宴,高悬在傅明鹤心头的石头落下一半。
“傅将军来啦。”
“怎敢让庆国公亲自迎接?晚生实在受之有愧。”
“哪里的话,来,傅将军快些入座。”庆国公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对一旁的小厮说道:“去请四小姐过来。”
郑萋芷今日不知为何,不似从前跋扈,反而多了几分深闺少女的拘谨,看上去显得有几分扭捏。
她朝傅明鹤福了福身子,“见过傅将军。”
傅明鹤抱拳回礼,“郑姑娘。”
“别站着了,快坐下说话。”说话的,是庆国公府的主母,也是郑萋芷的生母。
庆国公乖乖入座,坊间有传闻,说庆国公惧内,此番前来瞧来,传言不假。
几人入座,寒暄了几句,庆国公朝一旁侍立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知趣地替傅明鹤满上酒。
郑萋芷举起面前的酒杯,“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萋芷敬将军一杯。”说罢,她一仰脖,将杯中酒饮尽。
傅明鹤却迟迟不肯抬手,“我下午前还有公务要处理,不宜饮酒。况且不过是举手之劳,郑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这酒我就不吃了。”
郑萋芷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气的,一张白皙的脸在听完傅明鹤的一番话之后涨得通红。
庆国公夫妇相视一眼,国公夫人换上一张笑脸,“将军今日吃不得酒,那便不吃了,来人啊,给将军上茶。”
“多谢国公夫人理解。”
傅明鹤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盏一饮而尽,郑萋芷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庆国公道:“将军好歹是朝廷命官,怎么身边也没个侍从?不如从我府上给将军拨上几个。”
话音刚落,几个壮汉便从院子里鱼贯而入,在傅明鹤面前站成一排。
傅明鹤婉拒道:“我常年征战沙场,糙惯了,身旁不用人伺候,庆国公的好意晚生心领了。”
庆国公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突然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卖关子了。”
“哦?”傅明鹤从踏进庆国公府的门就察觉到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这才提防着没席上的酒,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我一向直来直往惯了,庆国公有话不妨直说。”
庆国公道:“那我就直说了,前日芷儿在大街上被贼人所掳,虽说有将军的搭救,并未对芷儿造成什么伤害,但坊间却传出一些不堪入耳的传闻,所以,还望将军迎娶芷儿,那些流言便能不攻自破。”
傅明鹤眉头微蹙,“我已娶妻,怎么能委屈堂堂国公府的嫡女下嫁与我做妾室呢?”
郑萋芷听见“妾室”一词,登时急了眼,“我堂堂国公府嫡女愿意嫁给你这个武夫,已是你高攀,你竟然还妄想让我做你的妾室?”
傅明鹤的眉头越皱越紧,他起身道:“庆国公若是为了此事,郑姑娘有所不甘,也请恕晚辈难以从命,晚辈先行告辞。”
傅明鹤说罢,抬脚欲走,却被国公夫人拦住,“此事并非无解,将军只需休了那商贾之女便可,如此一来,芷儿便是你的正妻了。”
郑萋芷听罢,怒气这才消了一些。
“我自娶瑶儿进门的那一日起,心中便认定了,这辈子我非她不可,还请国公夫人收回成命。”傅明鹤拂袖而去,却被面前一排壮汉拦住去路。
今日他应约上门,不曾带上佩剑,不过以他的武功对付这几个壮汉还不在话下。哪知他刚抬手运气,却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他扶着桌沿稳住身形,一双狭长的眼睛如野鹰一般犀利,“你们往茶中下药了?”
“呵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庆国公笑道。
国公夫人坐回椅子中,缓缓说道:“将军年轻气盛,有些事情还需我们长辈多与你筹谋,若将军同意与芷儿的婚事,那庆国公府以及我的娘家王氏一族,定会不留余地地帮扶将军,助将军的仕途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傅明鹤冷笑道:“庆国公府如何,王氏一族又如何?国公夫人开出这样的条件,可是觉得自己比胜玉公主的背景还要强大?”
经傅明鹤一番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