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风轻抚了下身上华丽的,不染一丝尘埃的雪白狐裘,微翘的眼尾流转着醉人笑意:“我还以为公主会很喜欢看热闹呢?”
苏木槿面上淡然道:“我是喜欢看热闹,却不乐于成为他人眼中的一场戏,更不愿置身于无谓的风险之中。”
她目光如炬地直直凝视着蒲风,声线平稳,无怒无嗔,仅是直截了当的陈述:“国师大人,我们一日前才说过的话,您今日就忘记了吗?如果您想用我做诱饵,直接告知我就可以,长宁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定会全力配合,而非任由我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蒲风脸上万年不变的笑意在苏木槿肃穆的注视下渐渐淡去,他微微侧首,像是无法再承载少女更多的目光和注视。
片刻后,蒲风才把目光转向苏木槿的方向,却没有看向她的眼眸,只是停留在她清瘦的下巴上,声音也略显干涩:““蒲某并没有把公主当成诱饵,亦不会再让公主置身于险地。”
苏木槿眉头微蹙,蒲风这解释说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他并未否定今日这般张扬的布局是刻意为之,而向来策无遗算,谋定而后动的国师为何要做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
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引出之前在来时路上劫杀她的那批黑衣人吗?
还是故意让他其他的政敌误会他支持谷蠡王,从而狗急跳墙,趁此机会对他下手,好被他一网打尽!
苏木槿见蒲风说完这句话就再没有解释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后就再没说话。
蒲风也明显意识到,刚刚那句话是无法糊弄到眼前的少女,可他嘴唇张了张,半晌也无法说出真正的原因。
于是,宽敞的马车内部,一时之间陷入了一片奇异的寂静。
两人各怀心思,泾渭分明地分坐两侧,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明明是同坐一辆马车,中间却像是隔了一道浩瀚银河。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间回去的行程已过半,完颜萨仁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国师大人,长宁公主,前方正好有座驿站,是否需要暂作停留,整顿休息后再出发?”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苏木槿紧绷的神经这才放下了一些,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意,她瞥了一眼身旁的蒲风,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于是便略抬音量回应完颜萨仁:“让众人稍作休整,稍后再启程吧!”
“遵命!”完颜迅速应答,随即召唤副将守护马车,亲自前往驿站筹划后续事宜。
苏木槿知道完颜的办事效率,在马车里也实在待不住了,索性不等人回来就要提前掀开厚重的马车帘幕,提前下马车。
就在此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在帘幕被掀开的前一秒按住她的动作。
“嘶,好冰!”
苏木槿的手背被那双手触碰到的第一秒,浑身只觉一个激灵,背脊都发麻了。
她从小体热,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都是如此,要不然也不会两次在大雪天里挣扎活了下来。
所以她也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大活人的手竟然能冰冷到这种程度,就算是放在冰窟里冻过的冰菓也不过如此了吧。
看苏木槿面露惊讶地看着他,蒲风知道自己此举有些唐突,连忙解释道:“公主,刚刚是蒲某失礼了,请稍等片刻,等完颜校尉前去探过路,确定没有危险后再下车。”
苏木槿倒是没在意什么,她停下了下车的动作,转过身,在蒲风狐疑不解的目光下颇为好奇地伸出手再次触碰了一下男人宽大的手掌。
!她,她怎么能这样?
蒲风被苏木槿这大胆的动作惊得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抬眸望向她。
被少女手指触碰过的地方灼热的仿佛是留下了一团无法熄灭的火种,他从不知道,一个人身上竟然能有如此炙热的温度,仿佛靠近她就会被灼伤。
他整个人呆愣住一般久久无法言语,只觉得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缥缈的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传了过来:“怪不得你那么喜欢穿皮裘,原来是体质偏寒,国师大人是不是经常手足不温,冬日惧冷,且喜热饮食?”
蒲风一时还有些没法从刚刚的突发事件中抽离出来,只能顺着本能点头回应。
少女清亮而充满生命力的声音在他耳边继续延续着:“那就对了!其实体质偏寒是可以改变的,回去后我可为国师大人开具医方,帮你调养身体,这样你冬日就不会那么怕冷了。”
“医方”两字一出,蒲风这才从刚刚那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他有些呼吸不畅地望向面前的少女,努力掩饰住自己语气中的不自在。哑着嗓子低声道:“公主,您刚刚那样的行为不妥当,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了。”
苏木槿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行为,是说我摸了你的手吗?”
蒲风闻言,脸上的热意再也压制不住,那团火种从他的手心一路攀升到了他洁白如玉的脸颊,就连耳后的颜色都晕成了跟他身上长袍一样的绯色,他深呼了口气,咬牙切齿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