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苏木槿的手腕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
苏木槿一惊,刚想用力挣脱,便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公主,是我!”
是赫连的声音!他来了!
苏木槿又惊又喜地回头望向来人:“赫连,你来了!”
赫连玉衡放松了手上的钳制,低声开口道歉:“是我,属下刚刚冒犯了。”
苏木槿的眸子弯了起来,如释重负地笑道:“没事,你能来就很好了,我刚刚已经打听过了,五公主很可能就在这个帐篷里。”
“嗯。”赫连简短地回应了一声,随即从身上解下了还算干燥的蓑衣披在了苏木槿身上。
苏木槿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猛地见到了赫连只觉得整颗心终于放下来了,话也不禁多了许多:“赫连,还好这里着火了,不然这么多人我们真不好去找五公主,说来也奇怪啊,刚刚下了那么久的雨,怎么还会失火呢?太巧合了吧……”
赫连点点头,认真道:“着火的那个地方是在棚子里,并没有被雨淋到,而且里面都是他们囤积的粮食还有羊油,猪油一类的物品,很容易就能燃烧起来。”
苏木槿瞪圆了眼睛,诧异地望着赫连:“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难道,是你点的火?”
“是的。”赫连说话间,上前一步掀起了帐篷帘子,自己先一步踏了进去。
苏木槿不由得咋舌,赫连这行动力也太强了吧。
她跟着赫连走进去,只见这个帐篷里面的摆设就比之前那个大帐篷豪华许多,但里面却没有五公主的踪迹,只有两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人被捆绑着缩在角落里。
这两个女人看起来比之前破庙里的女人还要凄惨,浑身的伤痕和血迹也更多,甚至旁边就有男人施暴时候的马鞭和其他物品。
苏木槿看到这一幕,说不出是庆幸还是难受,庆幸五公主应该因为受伤而逃过了一劫,难受的是这两个可怜的女子之前经受了何等苦难。
苏木槿走过去给两人解了绑,又在帐篷角落找到披风和外衣给两个女子披上。
终于,她也从两人的口中问出了五公主的下落:就在帐篷后面的马厩里!
奔波了一整个晚上,苏木槿终于看到了五公主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不是已经从帐篷里的两个女子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她以为自己又找错了人,不为其他,只因为眼前的人跟半年前那个金尊玉贵的五公主实在差别太大了。
眼前的人已经脏得几乎分不清男女,一层层的泥土和马粪在身上堆叠,整个人几乎是泡在泥水里,头发乱糟糟地结成块,脸上褐色的痕迹分不清是干涸的血水还是粪水。
少女瘦了不少,破烂的裤脚处露出来的纤细脚腕姿态怪异地反向扭曲着,看起来伤势十分严重。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一幕的苏木槿还是犹如被当头一棒重击,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安慰一下眼前的少女,泪水却止不住地掉了下来,苏木槿快步上前走了几步,还没碰到女孩,她就浑身剧烈颤抖着,双臂紧紧抱着头瑟缩着往马厩的更深处躲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哭叫着:“别打我!别!求求……”
苏木槿只觉得心如刀绞,再也顾不得许多的一把抱住少女,哭着说道:“公主,你看看我,我是木槿,我来带你走,我带你回家,没有人会打你,没有人会欺负你了!”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少女挣扎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只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受了不少刺激,她还是有些迟钝的,极其小心地抬起头望向紧紧抱住她的女孩,一字一顿地开口问道:“木槿?你是木槿?”
苏木槿拼命点头,大颗大颗滚烫的泪水滴在玉宁的手背上:“我是木槿!是我,公主,没有人会欺负你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仿佛是被这热意给唤回了心神,玉宁终于回抱住了女孩,声音嘶哑的痛哭出声:“木槿,对不起,对不起!”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天色将要大亮,刚下过雨的山道上泥泞不堪,但好在没有太多积水,勉强可以让马车通行。
摇晃的破旧马车中,少女的抽噎声慢慢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终于平稳下来的轻缓呼吸声,刚刚情绪激动的玉宁公主已然睡了过去。
苏木槿给熟睡中的五公主掖好被角,动作缓慢地挪到了马车外,她望向一旁面色平静的赫连,低声问道:“赫连,你说五公主得多久能治好?”
赫连玉衡摇摇头,认真回答道:“五公主的腿伤看起来有些严重,而且耽误的时间比较久,恐怕一时半会痊愈不了,具体还是要上镇子里看过大夫之后才能知道。”
苏木槿担忧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马车,今天已经是离开的第三天了,如果今天再不回去拉坦部落,很可能会被谷蠡王或者霍将军发现她离开,到时候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但是现在回去的话,那又很可能会耽误五公主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