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钦的这番话,对权听白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听完后愣了几秒,突然一笑,“我知道你一直不肯接受我,可你也不能编出这样的谎言来蒙骗自己啊,你的生日是甲子年元月,如果你不是我儿子,那便也不会是阿音的儿子,阿音即使刚堕胎便怀孕,也绝不可能怀胎五月就把你生下来。”
看到权听白胜券在握的模样,墨少钦不动神色,直到权听白脸上的奚落归于平静,他才淡淡开口问,“看来我母亲对你确实很了解,你狂妄自以为是,所以即便连亲子鉴定都没有做,便笃定我是你儿子,这一点,你其实真应该听秦秘书的劝,如果你执意要看到真相,秦秘书还是有机会拿到我的dna的。”
权听白闻言陷入了沉默,脸上的神情有了一丝动容,但还是嘴硬道,“够了,你的这些言论,我不想再听。”
墨少钦看着他,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轮椅上拽了上来。
权听白被他拖拽到了船舷栏杆处,大半个身子都探到了海面上,只要墨少钦一松手,他随时都有可能坠入海底。
权听白想要挣扎,奈何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双手死死抓着船舷,朝墨少钦冷笑,“你以为你杀了我,再编造那些谎话来蒙骗自己,就能改变事实了吗?就算你杀了我,你身体里依旧流淌着我的血!少钦,你姓权!不姓墨!”
“是吗?”
墨少钦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将枪口抵在权听白的太阳穴处,“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当年我出生后,身份证上的登记日期是错的。我母亲就是为了防范你,防范有一天,你找到她,向我父亲寻仇。你大概永远也不会相信,我母亲和我父亲是真心相爱的吧?当初那个时音被你伤害到只剩下半具躯壳,是我父亲用爱和呵护,一点点让她重新长出灵魂和血肉。”
权听白眼瞳震颤,他无法相信,墨少钦说得每个字他都不信,可是看到对方眼底深恶痛绝的神色,他慢慢又开始动摇了。
这么多年,他确实不曾做过亲子鉴定,因为墨少钦虽然不承认他这个父亲,可每次当他以父亲的身份自居时,少钦反抗得并不剧烈。
他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可没想到,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权听白感觉胸腔有一股怒意在积聚翻腾,他冷冷地看着墨少钦,“你母亲爱的人,是我。”
“到了现在,你竟然还这么自以为是。”
墨少钦将枪口抵在权听白太阳穴,攥紧他的衣领,眼眸因为气愤开始充血,“她如果爱你,她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带着五个月的孕肚跳崖?”
“因为,我伤害了她……”
“哼……”墨少钦笑了一声,“原来,你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你这样的人,有哪一点值得别人喜欢?”
他突然将权听白拉回甲板,举枪在权听白的膝盖上射了两枪。
鲜血飞溅,权听白痛得脸色煞白,整个人彻底瘫软在地。
墨少钦收了枪,从一旁的公文包里,取出厚厚一沓信,漫天撒花一般扔到了权听白的眼前,他冷冷道,“这些,是我母亲生前留下的遗言,她把她生平记忆都写在了里面,当初她留下这封信,就是为了告诫我,铭记和你之间的血海深仇!”
“我原本是不打算将其公布的,但现在,我反而觉得,这些信应该让你看,让你看清楚时音对你的憎恨,才是对你最好的报复!”
权听白慢慢爬过去,拿起地上的信封,一张张展开。
信封很厚,是按照时间顺序写的,但墨少钦把前面的抽走了,只留下时音开始对权听白产生恨意的部分,以及后来与墨沣开始相爱的部分。
权听白展开第一张的时候,一眼便认出了时音的字迹,他贪婪的读着信里的字句,脸色逐渐由狂喜变得惨白。
“不……不可能!”他一边看,口中一边碎碎念,看完一封后,又迅速展开下一封,等他看见时音写到得知他杀害时父时母的真相那一页,他看见了满页的恨意,那种恨掺杂着恶心和无力感。
她想要复仇,却没有勇气,为了摆脱自己继续被恶魔折辱的命运,她选择了自我了断。
权听白挠着头,花白的发已经乱成鸡窝,直到后来看见时音写到被墨沣所救,看到时音在信里记录着和墨沣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说她原本该死了,是墨沣将她从地狱里拉了回来,她说当医生抢救孩子的时候,她恢复了意识,拔掉输液管和身上的各种仪器,逃了出去,想要和腹中恶魔的孩子同归于尽。
她说那孩子的身体里流着恶魔的血,她不能将它生下来,因为它一出生便是命运的弃子,它的母亲不会爱它,它的父亲是个人渣,与其让它活着受一辈子苦,不如不要出生。
后来,那孩子像是听见了母亲的心声,原本已经趋于平稳的胎心,突然因脐带绕颈窒息而死。
她的先天性精神疾病经此挫折发作了出来,她不想拖累墨沣,可墨沣却坚定地带着她去神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