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得腹脐施针刺激病人的意识了。”太医见还是没有反应,下定决心道。
“那岂不是要脱衣,这……”拂烟觉得这不合适。
“太医,可否现教拂烟上手施针?”于赫突然问道。
“操作方法并不难,想必是可以的。”太医想了想,为了避嫌,也只能这样做了。
“咳咳……”
良久,萧菀韵才有了反应,吐出几口水来。
“姑娘,你可算醒了,还好您没事了。”不然殿下气怒,又要拿她问话了。
“这是……我不是死了吗?”萧菀韵环顾了一下四周,脑袋疼痛得厉害。
“姑娘,你没有死,还活着,是于侍卫带着太医赶了过来,救了您。”拂烟解释道。
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了。
“救了我?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萧菀韵埋怨道。
她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与其煎熬地待在仇人的身边,她为什么不能死了解脱自己?
“姑娘,您别吓奴婢啊,您不要想不开……”拂烟被她突然突如其来的质问吓着了。
于赫垂在两侧的双拳紧了紧,她死了倒是轻巧了,她的身上背负的仇恨,就可以忘记,不管不顾了吗?
他又怎么可能亲眼看见她去死?
“她怎么样了?”宋锦澜听说萧菀韵自尽的事,刚赶回府还没来得及歇脚,就冲进了芙蕖院。
却恰巧对上了萧菀韵绝望的目光……
“微臣见过穆亲王殿下!”
“奴婢见过殿下!”众人纷纷行礼。
“萧菀韵,没有本王的允许,你岂敢死?”宋锦澜震怒,上前按住了她的肩头,怒问道。
她怎么敢的?为了她,他甚至公然与檠皇对着干,抗旨不遵,苦心孤诣为了她求着檠皇留下一命。
如今到了她自己,竟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
“怎么?殿下这是连我要去死,也要加以干涉吗?”萧菀韵嘲讽问道。
“萧菀韵,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可以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宋锦澜松开了她的肩头,往后退了退,不解道。
“轻贱?”萧菀韵自嘲道。“我是轻贱,那又如何?我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打杀的奴隶罢了……”
与其有朝一日死在他人手上,她为什么不能自了性命?
“……”可本王从未拿你当过奴隶去看。
这句话,他终究是没有言之于口。
“在这个世上,难道真的就没有你在乎的吗?萧菀韵。”
“我什么都没有了?家没了,家人也没了,就连……”她难以说出口。
若是他们泉下有知,知道自己被仇人玷污,成了檠国的奴隶,给他们丢了脸,他们是不是都很瞧不起自己?
她现在一想到自己明明待在仇人身边,却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看着他们好好的活着,她只觉得自己无用,什么也做不了。
她揪心,迷惘,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看见仇人活着,她还要看他们的脸色过活,日日煎熬于此,这种心情,不会有人懂的。
“那在你看来,本王算什么?”她当真对自己如此决绝,没有半丝留恋了吗?
“宋锦澜,你这副假惺惺的模样,真让我觉得恶心。让我无颜面对所有人的,不是你吗?”萧菀韵冷道。
如今她失身,恐怕为众人所知了,她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他如今还有脸问他算什么?真是可笑至极。
她永远不会忘记,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可能会失去家,失去家人,甚至是失身于仇人?
“是本王的疏忽,没有料想到陛下会对你产生那种想法……”
“够了!宋锦澜,如果你还留有一点良知,就不要阻止我做任何决定。”萧菀韵坚决道。
“不,你不能死,没有本王的允许,萧菀韵,你不许死,听见没有?”宋锦澜警告道。
“但凡你还有点良心,就该让我自行决定生死。宋锦澜,有些事是强求不了的!”
“若本王偏要强求,你便死不了……”宋锦澜笑了笑,上前钳制住她的下颌,逼她正视着自己,执拗道。
“宋锦澜,你疯了!”为什么他这样反应,会让自己感到如此不安?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他明知道后果,宁愿让自己受到舆论,痛苦万分,也不愿让她以死解脱?
萧菀韵打开了他的手,冷笑道:“瞧瞧你如今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真是可笑至极。我所遭受的一切……可不都是拜你所赐?”
“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宋锦澜站直了身,否认道。
自从来了檠国,他从未私下里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至于刑场命诸女眷观刑,不过是遵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