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阮紫茉……”
阮紫茉对着电话说。
“我知道。”
电话里传出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阮紫茉。
“我迷路了，你现在过来接我。”
老头的声音理所当然，还隐隐带着命令的语气。
“……”阮紫茉，一阵无语。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要不是上次老爷子帮她做了伪证，她早就挂断通话，懒得听他唠叨了。
“你迷路了，怎么不找你孙子，沈子骞，让他去接你。”
她又没车，找她做什么。
“他去外地了，联系不上。”
“呃……”沈子骞竟然去外地了，好吧。
“沈家其他人呢？”
“你这小女娃年纪轻轻，怎么啰里吧嗦，你快过来。”
阮紫茉无奈叹了一口气，认命般问，“你现在在哪里？”
“你记性怎么这样差，我不是说我迷路了吗。”
“……”阮紫茉，倒都是我的错了。
“那我怎么去找你？”
阮紫茉真想挂断电话算了，按耐住性子问。
“我这边有三根电线杆，对面还有一座山，路边的草挺高的。”
阮紫茉满头问号，这是什么描述。
“你怎么不告诉我天上的云有几朵，河里的鱼有几条？路边的石子有几粒。”
他那样子的描述，鬼才能找到他。
“对了，你跑到荒郊野外做什么？挖宝藏吗？”
“挖宝藏，我会告诉你吗，掉到钱眼子里的臭丫头。”
电话里传来沈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阮紫茉能想象到老头子气得跳脚、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这老头像是在找她麻烦。
阮紫茉在考虑要不要把电话挂了。
沈老爷子似乎知道阮紫茉的想法一样，他补充了一句，“我只有这点钱，打这通电话，你要是挂了电话，老头子我冻死在野外，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阮紫茉，靠，我就慢了一步，你就站在道德至高点了。
那么冷的天，看着老头在外面忍饥挨饿，她确实有些做不到。
她只能放弃挂断电话了。
“那你说一下你从哪条路过去的吧。”
阮紫茉开口问。
“从东华路向西出发……”
电话那头，沈老爷子的声音不断传来。
阮紫茉在值班室的桌上扯过一个本子，撕下一张纸，拿着笔在上面记录着。
挂断电话，阮紫茉回家和邓青萍说一声，就出去找人了。
阮紫茉打车过去，一路找过去，这片人烟比较少，阮紫茉最后还是在一个电话亭找到了沈老爷子。
“你来得真慢。”
沈老爷子见到阮紫茉，第一句话就是嫌弃。
“……”阮紫茉。
“你偷笑吧，我还愿意出来接你。”
阮紫茉也不让着沈老爷子，翻了一个白眼，语气懒懒散散的。
气得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人气呼呼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怎么是出租车，你家里没车？”
阮紫茉刚坐进去，就听到了沈老爷子的埋怨声，她看了一眼沈老爷子，耸了一下肩，“没车，你要是不想坐，可以走路回去。”
沈老爷子瞪她，“看你嫁的什么男人，连辆车都买不起。”
“你沈家财大气粗，还不是要坐出租车回去。”
阮紫茉怼了过去。
气得沈老爷子的胡子都竖起来了，转过身，不愿意和阮紫茉说话了。
阮紫茉邓青萍让车开去沈家，沈老爷子却不愿意，非要去家属大院。
阮紫茉还要争辩，被沈老爷子一拐杖打了一下腿，痛得阮紫茉将到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这老头子说不过人就动手。
“我家地方小，你要来，今晚就打地铺吧。”
阮紫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腿。
车一停，沈老爷子拄着拐杖下了车，他还回头，挤兑阮紫茉，“你还是操心自己吧，过的是什么日子，连辆车都没有。”
阮紫茉给了钱司机，跟在沈老爷子身后。
走到前面的沈老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阮紫茉，嫌弃地说，“你一个年轻人怎么走得比我这个老头还慢。”
“就你事多。”
阮紫茉加快脚步上前。
“现在的年轻人，没有爱心，不懂得什么尊老爱幼了，道德都沦丧了。”
沈老爷子在身后叨叨絮絮。
“……”阮紫茉，这老爷子是唐僧吗，一直在念紧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