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小东西!”
高大的石碑之后,一位须发全白的老者走出来,他张开手臂对二人道:
“还不快来师父怀里!”
林无忧眼眸通红,她一头扎进师父怀里,伸手环住老者,哭道:
“师父,阿零回来了!”
老者抬手抚了抚林无忧颤抖的后背,只一下就顿住,扶起林无忧道:
“阿零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他眸色一沉,抬手就要打站在一旁的萧六儿,萧六儿连忙抱头求饶道:
“师父明鉴!这孩子不是我的啊!”
林无忧泪眼朦胧地对老人家道:“师父,阿零既然同意嫁给李家二郎,这孩儿自然是李郢承的。”
老者手一顿,转而拍到自己后脑勺,道:“对啊!我这浆糊脑袋,怎么忘了!小阿零下山是去嫁人的!”
他抬手为林无忧诊脉,眉心紧蹙道:“让我来看看,小阿零有没有听师父的话,好好照顾自己……”
林无忧心虚,主动承认:“阿零不乖……还是没忍住,以身试毒。”
老者听着手中脉象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没事,你这腹中胎儿比较坚强,还撑得住!”
他一手牵起一位徒弟,却唯独对萧六儿道:“既然回来了,就别闲着了!山上只剩阿甲一个,其余的小崽子都下山玩儿去了,大把的活儿没人干,阿丙回来刚好!”
老者转头看着林无忧道:“小阿零自然是不用干粗活的……”
林无忧笑得灿烂,正要嘲讽萧六儿,老者却开口补充道:
“但是你这肚子里的小家伙费草药,你得替师父好好杵一杵草药……这山上除了小阿零,其他人杵的草药为师都瞧不上!”
萧六儿原本苦着脸,听到这里捧腹大笑,指着林无忧,对她做着口型:“活该。”
林无忧面上配合着,心里却是久违的放松与温暖。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她已经阔别两年……
从这一刻起,将军府的兄弟不和、晋阳城的四子相争、这一路上的担惊受怕,仿佛都成云烟。
她只想跟着师父锄药割草,看着师兄们打闹斗嘴,山中一日,不管世上多少年。
“张天师。”
一声不属于山中的声音,打破和谐。
张天师一只脚刚刚踏入界碑,另一只腿就被身后军师的声音叫住。
萧六儿回头看了看从正路走开的军师,惊讶于他的脚程竟然如此快速。
“军师你确定没有偷偷走密道?”
萧六儿挑眉看着军师,只见他气息平稳,面上并无一滴汗渍。
军师不理萧六儿的揶揄,拱手对张天师道:“老夫千里来此,是跟少夫人一起为唐王求一卦,长安入主,天象如何?”
没有寒暄,没有恭维,甚至没有见面礼,军师一人一张嘴就直抒来意。
张天师面色不耐,他回头看着林无忧问道:“这个讨厌的家伙,是小阿零带来的?”
林无忧不好意思地抿抿嘴,点了点头道:“唐王是我夫君的……”
“我知道我知道!”
张天师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他的小阿灵为一个外人说话。
“你,跟我进来。”
张天师对军师扬了扬下巴,嘱咐道:“跟着我师徒的脚步,别走错了一步,葬身在我龙虎山。”
他转身嘟囔些:“又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朝堂杂事……烦人,当真烦人!”
萧六儿跟在张天师身后,不怕事儿大的附和道:“就是,朝堂杂事,烦人!真烦人!”
“那你还做什么将军。”
张天师抬腿走进道门,说是道门,其实只是一个古迹残破的石牌坊。
石牌坊之后,是一片简易搭建的茅草屋,错落,屋舍之间都是各种罕见的草药花草,颜色鲜艳。
老天师走进山中一间茅草屋内,对萧六儿飞过一个白眼,道:
“你当为师不知道?你又是西域又是大唐,你又不去西天取经,这一天天操碎了心!以后,有你难受的!”
萧六儿赔笑着挠挠头,道:“都是为了阿零,师父莫怪!”
林无忧也笑着道:“阿丙师兄可威风了!当日他在西域的抱月楼内,左拥右抱的,好生滋润!还饮下许多坛美酒!”
“美酒?”
张天师眼眸大亮,揪着萧六儿的腰带就要将他腰间酒壶夺过来。
“师父,这可不是抱月楼的美酒!”
林无忧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她指着老顽童拿在手里的酒壶道:“这是阿丙在晋阳打的汾酒,比不上京都抱月楼的陈年女儿红!”
老者不信,打开酒壶闻了闻,斥道:“果然!你个小阿丙,偷偷喝酒,还不想着师父!”
他随手将酒壶一丢,抬手指着跟进来的军师道:“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