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王氏母女俩自行分析,洋洋得意。
翊华宫慕云歌和安宁皇后双目对视,良久没有人开口说话。
终是安宁皇后先按捺不住,轻咳一声:“坐吧。”
“谢娘娘。”
慕云歌压着裙子优雅落座,安宁皇后见了略微点了下头。
不像传言中那般无礼,行为举止优雅大方,这一身装束显得她气质高贵沉稳,一点都不比其他贵门娇女差。
只可惜她要坐的是夜王妃之位,背景终究是差了一些。
“你可知晓,你同夜王的亲事,乃是娃娃亲,当时你们刚出襁褓,明妃与你母亲白氏定下来的婚约。”
慕云歌轻轻点头,神色如常:“知晓。”
“知道便好。”安宁皇后抿了口茶,深深叹了口气,看向远方,“但今夕不同往日,我也不同你拐弯抹角,你可能也听不出来。虽说明妃与你母亲交好,但
归根结底,你母亲乃是一名商户,本就配不上夜王。”
“而你母亲去世后,手上的商铺一众被收纳在慕相爷和王氏手中,可以说现在的你,与既有一个丞相撑腰的爹,还有一名尚书府出身的娘亲的慕初月,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恕小女直言,娘娘的意思是小女无才无德,背后又没人撑腰,算是孤寡之人,不配与夜王殿下在一起是吗?”
慕云歌说话语气很淡,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将事实陈述出来,连安宁皇后看了,都看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你能自己想通也好,不如就将定亲信物交付于慕初月,这样婚事既不用退,慕家和皇家也能缔结连理,保持体面,至于你,到时候本宫会给予你一定的补偿。”
慕云歌淡定喝茶,笑道:“这门婚事,恐怕想换人没那么简单。”
安
宁皇后脸色微动,皮笑肉不笑:“此话怎讲?”
“婚事,的确是明妃和我母亲说好的,但真正给我们定婚事的,是当今圣上,故而这门婚事,小女绝不同意退婚。”
安宁皇后露出愠色:“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当然知晓。”
慕云歌放下茶杯,笑看安宁皇后:“您是皇后,但夜王并非您所生,正常情况下,妃子去世其名下的皇子,随便找个妃子过继便是,但夜王殿下却过继给了娘娘您,想来圣上对明妃的感情不同于其他妃子,可以说圣上非常重视夜王。”
她刚说完,安宁皇后的脸已经乌云密布,随手将茶杯扔到了她的脚下,茶水飞溅。
“慕云歌,你是在威胁本宫?把明妃拿出来压本宫?”
慕云歌不紧不慢地摇头:“娘娘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门婚事在圣上看来并非儿戏,
更重要的是他尊重明妃娘娘的意愿,现在您让我把信物交出,到时候圣上问起缘由,我该如何回答?”
“您方才也说了,慕初月有丞相爹和尚书府的娘撑腰,到时候皇上知晓你们偷梁换柱,欺骗她,小女无亲无故,谁会来帮我说话?”
“慕云歌!”没想到她嘴皮子如斯厉害,安宁皇后都给气得差点喘不过气,伸着手指着她。
“夜王的婚事,本宫本来就不看好,圣上不肯同意退婚,只是念在明妃旧情而已,夜王亦是,根本看不上你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你却还往自己脸上贴金,真以为夜王妃之位非你不可吗!”
贱人,拿死人和皇上来当理由,夜王可是最得宠的皇子,要娶也是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就算是慕初月她其实都是瞧不上眼的。
她以皇后之尊,放下身段搭理王氏和慕初月,无非是想给
二人造成错觉,误以为她看中的是慕初月。
到时,急于成为皇亲的王氏自己就会去逼慕云歌退婚,无须她动手。
慕云歌猛地站起,一双水眸亮晶晶,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不好意思娘娘,云歌打小苦日子过多了,不想回去,要是没了夜王妃头衔肯定在京都待不下去,还麻烦娘娘体谅下。”
“你怎么如此不要脸!”
安宁皇后咒骂出声。
慕云歌心中冷笑,但表面礼仪并未落下,朝着她鞠了一躬。
“此大礼往后娘娘也是见不着了,云歌今天把话说明了,婚事乃是圣上之意,京都所有世家都知道,若让妹妹代嫁,那便是欺君之罪,小女不愿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娘娘也大可不必吓唬我。”
“当然,如果娘娘非逼小女就范,自己要做欺君之人,小女也只能妥协,就是不知道娘娘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