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烛光，他轻轻抿了一口酒，苦酒入喉，牵连出一连串的涩意。
……
第二天一早，黎思月从床上屁颠屁颠地爬了起来，看外面铺天都是白茫茫的大雪，兴奋得又蹦又跳：“秋月姐姐，快来玩呀，下雪啦！”
“小小姐，当心着凉！”秋月连忙追出来给她加衣裳，黎思月把手手从手暖里掏出来，捏了一捧雪。
冰冰凉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不禁缩了缩脖子，赶紧把雪团丢了下去。
算了，太冷了，她还是不玩了吧。
“秋月姐姐，咱们的早膳做好了吗？”她笑嘻嘻的：“月月想和爹爹一起吃！”
阳光没一会儿就拨开了云层，毫无温度地照在这片大地上。黎思月手中拎着小食盒，一步一蹦地埋下小脚印，还朝空气中轻轻地哈着气。
一夜过去，剑阁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守门的侍卫见她进来，纷纷让开条路：“阁主就在里面呢，四小姐请进。”
黎天寒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黑色衣裳，身上披着黑狐毛的大氅，精致的脸孔不带丝毫感情，正坐在前厅看书。
或许是冬日增添了几分寒意，他比平时看上去更加高不可侵。黎思月
连蹦带跳地冲了进去，然后张开手臂：“爹爹抱抱！”
黎天寒下意识将她接进怀里，暖意一下子充盈了黎思月整个身子，她用小脑袋瓜在他怀中蹭了蹭，心满意足道：“啊，好暖和啊～”
他挑了挑眉毛，在她头上拂掉几片小小的雪花：“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月月这么精神，已经好多啦！”黎思月对外面的秋月招了招手，秋月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爹爹爹爹，你次饭了吗，月月陪你一起次！”
丫鬟们咯噔咯噔的开始布菜，黎天寒将书收了起来，却是默默地看着外面，不说话。
黎思月有些疑惑：“爹爹？”
“思月，你想不想离开定京？”他将她的小肉手握在手心里，她的手那么小小一个，还没有他的手心大：“爹爹想带着你们回锦州。”
“好呀！”黎思月想也不想，露出一排整齐的小奶牙，甜甜道：“爹爹想去哪就去哪，月月会永远跟着爹爹哒！咱们什么时候走？”
“约莫还要一个月，影牢还有诸多事需要处理，还有你二哥的身子，也经不起车马劳累。”他顿了顿没往下说，见面前的菜已经
布好了，将黎思月放到了旁边的座椅上：“先吃饭。”
虽说要搬家，可这些事都不是黎思月要操心的。反正她年纪小，在哪都是玩，换个地方看看风景也不错。
吃完饭黎天寒还有事务腰处理，黎思月去看了眼黎南风，就又来找纳兰如兰学天书了。
这几天她不在，纳兰如兰倒是乐得清闲，靠在吊床上晃晃悠悠的，指了指一旁的桌子：“看去吧，这些都是为师新给你找来的。”
“怎么又是看书啊？”她走过去嘀嘀咕咕：“师父，我第一本都没琢磨透呢，你给我看这么多我也消化不了啊。”
“让你看就看，屁话这么多！”
谁知纳兰如兰刚说出这么一句，旁边睡觉的大黄立即抬起头来，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他顿时就急眼不起来了：“不是师父不想教你，是你年纪太小，学其他的也学不会……要不这样吧。”
他从吊床上跳下来，捋了捋自己的袖子：“我先从最基本的教你，占天术，会吗？”
黎思月一脸茫然。
纳兰如兰带着她走到院中，太阳被层层浓云遮住，天地间都阴沉沉的。
“你看不看得出来，今日还会不会下
雪？”
黎思月点了点头：“会。”
“那明日呢？”
她一脸纳闷：“我又不是天气预报，我怎么知道？”
纳兰如兰从怀中掏出来两枚铜钱，他将手伸到黎思月的面前：“那你不如问问它，明日会下雪吗？”
神神叨叨的，这不就是最简单的占卜吗……这换谁不会啊。
黎思月心中暗暗吐槽，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小铜钱小铜钱，你能不能告诉我，明日会下雪吗？”
纳兰如兰唇角挂着抹淡淡的笑：“问好了？”
“好了。”
手掌微扬，两颗铜钱立即叮叮当当地撒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停留在正面上。
她指了指地上：“意思就是明日会下雪？”
“那可不一定。”纳兰如兰将铜钱捡回来：“算命先生中最简单的术就是占卜，但占卜又有许多种媒介和法子，铜钱术就是最简单的一种。接下来你就去一样最有感应的东西充当媒介，我教你算天意。”
他抬脚往里面走，顿了顿，又道：“记住，要用心。”
什么嘛，她越来越觉得纳兰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