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直了身体。
刚刚李德宇说出那句话后,时承就陷入了四年前的回忆中。那些回忆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肉体,让他痛不欲生到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四年前,还没有患病的时承算得上是天之骄子。
不是豪门出身,但是手上的人脉已经算的上是豪门。
更别提他的对象还是程莫淮,他出门谁不给他一个面子?
那时的时承还拿得动画笔,每天东跑西跑地去绘画,甚至还被带着上了几次外交台,向着所有人去介绍华国传统的绘画艺术。
所有人都说他会接程海成的衣钵,时承也这么认为。
直到那天,他收到了一则陌生的电话。电话里告诉他,程海成摔了一跤,人快要没了,让时承赶紧去见最后一面。
时承马不停蹄地转了三次车,到了程海成的医院。
刚进去,就被程海成死死地攥紧了手。
老人独属的味道传进是时承的鼻腔,那枯枝一样的手则是掰都掰不开地握紧着他的掌心。
他艰难地张着嘴巴,喉咙里发出嗬嗬声。
时承连忙低下头,这才清晰地听到了程海成的声音。
他说。
“放过莫淮吧……”
临死的老人眼睛很浑浊,程海成也不例外。
他就用那双浑浊的眼珠子,带着哀求看着时承。
他说:“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他爸就不会放过他的……”
“那是他爸,我的亲儿子啊!!”
程海成如同回光返照般,用力地捶了几下床单,“时承,你不能让他们父子反目成仇啊!”
程海成一向是最支持程莫淮和时承在一起的人,时承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对自己这么说,当即大脑轰地一声就炸了。
他呆滞地看着程海成,嘴唇抖了半天后说:“可是,可是我爱他……”
“你要老师跪下来给你磕头吗?!”
程海成艰难地直起身,看向时承的眼中满是憎恨。
恨意像是迎面给的时承一棍子一般,抽的他当场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我当初就不应该教你画画。”程海成闭上眼睛,轻声说:“那样,你也不会跟程莫淮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