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承到达约定好的包间时,还没有人来。
秦池倒是紧张的要死,一个劲在手机上给他发消息,叮嘱他不要过多活动,别忘了自己肋骨上还有伤。
他发的多,时承也没办法装死,只能简单地回了一个嗯。
“我们小承还是这么受欢迎。”门被推开,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瞧瞧,专门给程莫淮打工的狗,都开始对你上心了。”
来人穿着一身纯白的西装,头发用发蜡往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眼角上的皱纹并没有给他英俊的样貌带来负面影响,反而像是一口醇厚的老酒一样,值得一品再品。
他眼神带笑,看向时承的时候嘴角一直向着上面勾,瞧起来像是极其高兴的样子。
但时承知道,他是天生的微笑唇。
程莫淮的微笑唇,也是从他这块遗传过去的。
时承眼神厌恶,垂下眼眸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程文坐在他的对面,优雅地脱掉自己的外套整齐地叠起来放在一边。
“坏孩子,见人都不知道先喊一声吗?怎么这么没礼貌?”程文轻笑一声,“还是程莫淮太惯着你了。”
时承恶心的厉害,“你没资格提他的名字。”
他都快把抗拒写到脸上了,程文耸耸肩并没有跟他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而是挥挥手示意服务员进来,悠闲地靠在椅子上点菜。
他这副样子,确实很难让人将他同精神病联系起来。
点完菜后,程文才再次打量着时承,看着他沉着气喝着面前的茶水。只不过吧,微微带着颤抖幅度的手,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
程文不再卖关子,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说:“我没想到,你还能活着站在我面前。”
时承问:“蒋文磬是你派过去的?”
程文笑道:“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时承怒道:“为什么!程莫淮是你亲儿子!”
“程海成还是我亲爸呢。”程文狡黠地对着时承眨眼,“我不照样杀了他?”
时承手中的杯子无力地砸在地上,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来杀我吗?”
时承的长相,确实很独特,独特到很难用好看去形容他,但却是那种见了一面后,再也让人忘不掉的长相。
程文第一次见到时承时,他还没有对自己这么的抗拒,豆大点的身高背着比自己还高的画板,对着他害羞地笑了一下问:“您好,您知道程爷爷在哪吗?”
程文在程家已经声名狼藉了,见到他的人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他很久没有见到不怕他的人了,当即就来了兴趣,蹲下来问:“我带你找到程爷爷,你给我什么好处呢?”
小时承用力拍着自己的画板,大声地答道:“我可以给你画一幅画!”
程文笑了,这是一个十分纯粹的笑意,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有一天出现这种笑容。
“好。”他伸手去揉时承的脑袋,“那我——”
腹部传来一阵剧痛,程莫淮用自己的脑袋狠狠地撞击了过去。
他警惕地将时承护在自己身后,瞪着程文,“你又发什么疯。”
虽然程文一天二十四小时,可能二十个小时都在发疯,但他这次还真没有。不过对面是自己的亲生崽子,程文还是大度地没有找他麻烦,而是笑盈盈地看着他。
程莫淮没有再给他眼神,拉着时承就跑开了。
在那次后,程文就再也没有跟时承单独相处过了。
后来在程海成的病床旁,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即将死去的父亲,伸出手指提了一个要求。
“程莫淮不能跟时承在一起。”不等程海成说话,程文就继续道:“如果他们还在一起的话,我会杀掉其中一方的。”
程海成瞪圆着眼睛,喘着粗气看着他,却对他无可奈何。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来不说假话。
但他想不通,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
程文有些放空思绪地想,可能有些美好的事物就适合摆在那块,一旦沾了红尘。
就不再纯洁了。
就像他,跟程莫淮母亲在一起后就变了。他变得不安,变得急躁,如果看不到妻子就会头痛到窒息。
程文觉得是oga的信息素对于alpha天生的勾引,所以费尽心思想要将妻子变为beta。可惜失败了,不仅失败了,妻子也因为车祸永远离开了自己。
从那后,程文就悟了。
感情这东西,太过于脆弱,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他便去贫民窟找了个孩子,给他安了个子宫准备用他传承程莫淮的下一代。
这样,就不会再被感情干扰了。
这个计划很完美,可惜还是被意外打破了——
时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