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踏入院中,便被人叫住。
“郡主,王妃有请!”
花栖浑身一僵,幽幽转身,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穿着一身湖蓝色对襟棉袄的老女人,身子挺的笔直,一双混浊的眼睛透着冷漠的幽光,花栖微微眯了眯双眸,转身将手机的东西递给川香。
“你们先进去,我一会就回来。”
川香和川瑶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却不得不转身离去。
“走吧!”
花栖率先向前走去,路过两个花圃,穿过一个红色的破旧长廊,又再转了三个拐弯,花栖终于看到了唐王府最整齐的一栋小院,虽然已是冬季,万物枯萎,但是树木依旧整齐,没有一丝枯败的杂草,也没有一个残破落叶,更没有一块积雪,唐王妃的院子永远都是那么整洁,尽管唐王府已经没落了,院子很久没有翻新过,不过那门那窗却是永远擦拭的锃亮不染纤尘。
唐王妃,她的母妃,林国公家的大小姐,曾经风光一时的雪皇后的亲表妹,从来都是目下无尘,性格古怪,令人难以捉摸。
花栖不了解她这个母妃,但是她知道她非常讨厌自己,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自己的亲妈,不过每次看到那双和她如出一辙的眼睛,她便不得不
接受这个事实。
她是她的母妃,一个恨自己几乎到咬牙切齿的母妃,一个莫名其妙会经常对自己发脾气,甚至会体罚自己的母妃,尽管她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
“郡主不必进去了!王妃等了郡主一天,累了,需要休息。”
桂嬷嬷永远都是那张阴死阳活的脸,花栖已经习惯了,她冷冷一笑。
“我懂!”
话落,双膝一弯,直挺挺地跪在院中。
桂嬷嬷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若冰霜的脸,她看都不曾看一眼跪的笔直的花栖,转身离去。
花栖无所谓地挑了挑眉,目不斜视。
冷风幽幽袭来,她暗暗卷了卷垂落在袖中的手指。
天气逐渐变冷,夕阳西下,暗夜如期而至,有簌簌青雪飘落。
厚重的木门终于“支呀”一声开启。
花栖抬起冷白又苍凉沾满雪花的脸,幽幽看去。
“郡主,王妃有请!”
“好!”花栖用手拄地,艰难地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跟在桂嬷嬷的身后。
桂嬷嬷全程冷脸,依旧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室内温暖如春,火盆里燃着金丝碳木,古朴的家具纤尘不染,一方金丝楠木的方桌上放着一个小巧的银制香炉,里面燃着醒神的香料,香烟袅袅,
成螺旋状消散在半空之中。
屋内的正中央是一方殷红色的长塌,塌上铺着一方厚重的颜色略微有些老旧的毯子,毯子上斜靠着一个四十岁左右风霜染鬓却依美貌的中年女子。
花栖垂眸,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跪在离塌不远不近的位置上。
塌上的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双被岁月洗礼,虽然精致,却已然颓废的双目毫不掩饰的厌恶目光停留在花栖的身上久久不能回神。
花栖好脾气地任由她打量,默不作声。
“你终于记起自己还是唐王府的人!怎么?玩够了?外面的花花世界看腻了,舍得回来了?”
幽幽冷冷的声音,花栖早就习以为常,她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她,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回母妃,女儿知错!”
这样千篇一律的回话,从小到大她不知道回了多少次,一开始她也反驳过,不解过,怒过,不过是换来她更加厌弃的目光和惩罚,渐渐地她便学乖了,不管是对是错,她都不反抗,即使现在已经几乎无人能真正为难于她,可是在她的面前,她依旧习惯逆来顺受。
只因这个人给予了她生命,她不爱她,却也不恨她。
“圣旨下,赐婚你与南
平候府的世子,源世子家世显赫,相貌出众,是你高攀了,你哥哥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他初入朝中,根基不稳,若是能与南平候府联姻,自然是对他官途有所帮助,咱们唐王府已然败落,你父王怕是今生都要醉死在酒里,为了振兴唐王府,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花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她对自己说这么多的话,是一年还是三年,或是五年,也许就从来没有过,这唯一一次的耐心不过是将自己当的物件给卖了,花栖觉得无比讽刺。
“是,母妃!”
她永远习惯了口是心非。
不过,她想做什么还轮不到别人做主。
“你知道就好,没事多跟京中的贵族小姐们交往交往,替你哥哥疏通疏通人脉,你要记得你是唐王府的人,就算是付出任何代价,都要重振唐王府!你明白吗?”
今天的林静雅似乎心情格外的愉悦,语气也是难得平稳。
“明白!”花栖向来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