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的事汇总到唐府,整个院子 书房,到处是奔走的斥候官员,许多官员劝唐恪闭眼休息,老人也只是摆摆手,仿佛透支生命般的下达指令,本来黝黑的头发此时竟是一片花白。
眼下的状况,攻守双方都在透支自己的全部力量,女真人宛若新生婴儿活力无限,文朝立国两百年了,早已垂垂老矣,即使此时这里聚集了整个文朝的精锐,文朝没几口气可以透支了,即便是唐恪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这几天的路一旦有一步行差踏错便是整个汴京万劫不复的结局。
在浩如烟海的战报中一则消息却吸引了唐恪的眼球:“这祝家三郎带着一万人又要主动出击来帮忙解围了吗?”唐恪叹息。几万女真人打的整个文朝毫无还手之力早已说明了他们恐怖的战力,此时的一万人上去妄图解围倒像是无能为力下的殊死一搏,我们也叫它殉国。
老人顿了顿:“处于绝地了啊,孩子们的选择,即使不胜,我也只能说是天意如此。”说着他再次顿了顿:“若是集合汴梁附近所有的文朝残军大概率是有一战之力的,呵说着简单。”老人摇摇头,将手上纸条烧毁不再去想。偌大的唐府,老人看好的年轻人大多死在了北伐,还有的在城外,难以想象老人的心境,他只是用一种决然的态度调动着所有人,随后叹息着将心思放在了城内的事务了。
无数人群,士兵,不断的朝那堵城墙冲去,看似厚重的城墙几度被鲜血染的鲜红。偶尔几处被投石机砸出的缺口上,女真骑士和文朝士兵用人命展现着拉锯,大量文朝士兵举着枪盾冒着箭雨朝缺口冲去,歇斯底里的呐喊,随后被射翻在地,人群随后顶上,顶着大铁盾的士兵竭力堵住缺口。
更远处的城墙,士兵成群向下射着箭矢,唐恪的大儿子自小便射术异于常人,神弓营里最好的战士不是吹吹而已。他已经在城墙上站了三日了,拉动弓弦的五根手指早已皮开肉绽,当他大喝着朝下方女真人发出一箭时,刷的一下,一箭狠狠在他的咽喉。捂着喉咙,他脑袋中最后的想法居然是又射中了一个。
猛的扑倒在地,他的身边是一具具来不及收敛的尸体,地狱般的场景,风雪呼啸,无数人如同蚂蚁一样不断朝着城墙冲去。
女真大营中,完颜宗望再次摔断一串佛珠,“三个猛安上去,都没退下来,这懦弱的文朝人居然能守住这等攻势。”金国二太子不可思议,看着不远的城墙,他挥挥手派出更多军队,随后是更多。
风雪漫天,祝彪等的军队不断的走,扈三娘护卫在祝彪身侧,所有人的目标都颇为明确,那就是偷袭金人的大营。
金人早早就发现了他们,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此时驻守金国大营的完颜宗辅一脸玩味:“骑兵两千,步兵八千吗?这又是那个路凑出来的勤王军,看着还不错。”
可是也只是还不错了。
“异想天开,呵。”
在汴梁的这几个月,大大小小几十支军队想要对大营发起进攻,有各地凑起来的义军,有正规军队,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喊喊口号,少数几支敢真的打的热血青年,也被打的血早就凉了。
宗辅虽是意识到了这支军队的靠近但也不至于看的太重,“命术列速率四千骑兵上去把他们打散了,头给我拿回来插旗子上,女真的儿郎们打起精神别被文朝人钻了空子。”
此时留守的金人军队不多六千骑兵而已,拿出四千来和祝彪等人打已经算是狮子搏兔,女真的骑士带着风雪席卷而出,不久之后他们便看到了前方的敌人。
铁蹄如雷,没有过多的话语,女真人以一种蛮横的姿态冲了上来。风雪之中双方没有多说什么,一轮简单的对射后,冲锋转瞬间就到了眼前,轰隆隆的巨响,打头的几百人已经对撞在一起,凶狠的劈砍声响起,第一轮对撞便是人仰马翻,粘稠的鲜血撒在雪地上,随后更多的步兵也冲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