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停歇,万余文朝士兵驻地,人声和马声给这边傍山草地带来了暂时的生机。
士兵们吃着冷硬的大饼,棚帐旁边被救下来的百余汉人俘虏蜷缩在一起,士兵们给他们带去大饼,男人还好畏缩的拿去。俘虏中的女人双目无神,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们大多穿的花花绿绿,很难想象她们经历过什么。
“来,这个饼吃了吧,还要赶路呢…”士兵小心翼翼的递着饼,女人摇摇头,眼泪就滴了下来。在女真营地待了数月的人们,他们的境况甚至比后世的乞丐还要凄惨,更是几乎人人带伤。祝彪摇摇头,转身看着远处设置拒马,在山上挖沟壑的士兵。大量斥候在附近游曳,知道女真人不会放过自己,祝彪怎么可能放松下来。
“……那金人小崽子朝我劈出一刀,就是这里这里。”一士兵比划着自己的肩膀,“砰,砍我肩伤没进去,我一看这小崽子这么凶反手一刀就让他见他们萨满去了,哈哈哈哈哈。”
营地此时的士兵们包含着自信,甚至此时可以说是……狂妄,整个营地洋溢着自信温暖的气息,人嘛,取得一种成就便会忍不住向周围人分享自己的善意,行为上亦或者语言上。
此时的天幕依旧暗沉,祝彪搬来一桶酒,他的声音响起来淡淡的,但是此时他的威信在人群中是很高的,故而他一开口整片营地都自发安静下来:“大家,我有话要说”由内力激发的话语回荡着。
“我们做到了,那支军队号称满万不可敌,几个月前刚刚把我们二十万人打的像狗一样逃窜。今天我们一万人把他们寨子烧了,诸位畅快吗?”零零散散的回应声响起。祝彪按按手。
“我们给了女真人一巴掌,不光是我们这些人高兴,还有汴梁百万人替我们高兴。”祝彪说着脸色猛的严肃了起来,靠在前头的士兵不自觉的直了直腰,在营地的这段时间,无论是领兵亦或是政治手腕祝彪都令他们心服口服,此时他的威信并不弱。
“知道今天我们为什么能赢吗?”祝彪指指身后剩下的三十多个白衣,“敌人安排了重兵保护粮草,和我们打的始终是那些人,他们从未看得起我们,你们满足了吗?今天我们扇了他们一耳光,明天就要迎来更强烈的反扑,你们不要怪我泼冷水。我们祝家的庄户说我摔了一跤后对自己严苛了许多,我只知道我要强大起来比自己的敌人强,否则只有死,我们没有余地,看看今天救出来的同胞。”
祝彪指指衣衫褴褛的人群:“知道女真人叫我们什么吗?五胡乱华的时候的产物了……两脚羊,知道什么意思吗?”
祝彪环顾着:“夜晚陪他们睡觉,白天杀掉吃肉的意思,有人说了女真人不丧心病狂到吃人肉,可是这就是战败者的命运,他们怎么处置你都应该无话可说,我不想揭人伤疤,别说女真有十万人来攻汴梁了,就算有一百万我们也得守住,否则你的妻儿被当成妓女,让人肆意玩弄,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在哭。”救回来的人群里麻木的女人已经哭出来了。
“可是我想说,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的男人没用,你没用,你们哭想要人安慰你,但是我告诉你……没有!人什么事要靠自己,我告诉你们事情不会这么结束,我们一旦战败,这些事你们还要经历一遍,哭有用吗?现在我把你们遮羞布扯了下来你们很多人肯定说不如死了,没脸见人。你们觉得你们死了谁会愧疚,女真人?别搞笑了,没有用,想要报仇吗?用自己的嘴去咬,吃掉女真人,对付野兽只有用对付野兽那一套!在场的所有爷们你们好意思看到自己国家的女人被外人欺负吗?”
祝彪扫视全场“我看到了,许多士兵好像松懈了,是因为胜利吗?是的你们很棒,打败了所有文朝军队的梦魇,可是有用吗?我们松懈了等着我们的唯有死,他们可以战败很多次,我们输一次就死了。酒一人一碗,暖暖身子,巡逻的打起精神,喝完睡觉,明天我要见到更强大的你们。”
祝彪话音落下,几乎所有士兵站了起来,眼睛通红,“是!!!”所有人心里憋着国破家亡的一股劲,祝家庄户打头,万余人发出一阵阵震撼的声音。
远处的女真斥候抬起头,不屑的说道:“再让你们喊一会吧。呵。”
所有人睡下,除了守营巡逻的人,明早起来等着他们的就将是更为强大的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