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唐恪拱手说道:“禀奏官家,日前夏村守军已出手救援西军。”
正在作画的道君皇帝抬头一瞥:“何不召回夏村守军拱卫汴梁。”
“京城号令难传,女真人已经追击西军而去,此时的村庄守军自发前往支援当嘉奖之。”
文徽宗看了看唐恪,他是着实没想到种师道还没开口,这一向稳妥的户部尚书倒是开口了。
种师道拱手而出:“京师不能轻易出兵,官家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文徽宗点点头,继续作画去了。
走在散朝的路上,种师道对唐恪拱拱手,“唐相之意,我替舍弟,替所有西军的兄弟感谢。”
唐恪面色凄然:“种兄,老朽不懂战事,只是知道以一定军士牵制女真人一定可以缓解小种相公的危机,我们太难了,下次女真人卷土重来前,我们得要留一点有生力量啊。是我应该代这天下苍生感谢你,感谢所有西军的兄弟。”
金銮殿上文徽宗下令道:“宗望总应该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种师中所率领的西军正在被宗望追逐,我不欲西军折损太重,议和之事速速行之。”
深夜,汴梁城不远处,篝火燃绕,人人带伤的一支队伍,士兵与战马依偎着,隐隐绰绰。
山下火光摇曳,女真人不断的迫近,喊杀声猛的响起来,不多时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女真人的攻心之计。
营帐中,一头缠纱布的老人睁开了眼睛:“援军到了吗?求援的使者冲出去了吗?”
“……冲出去了,不多时就要有人来了。”副将回应着。
“跑不能停,停下就被围住了。”
过的片刻,一斥候回报:“四周去路已被截断……”
“西军退路已断,接下来呵看他们救不救,围点打援呵怎么我们都不亏。”
斥候回报着,宗望抖着披风,“他们若是突围,就再啃他们一口,我要这一万人死在这里!!!”
这一天的战斗,西军在女真人全力猛攻下坚持了大半天后还是溃散,种师中率领大部队一路辗转腾挪,宗望将这些天的愤怒全部发泄到这支不要命敢捋狮子胡须的军队上,西军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女真人的骑兵一路穿插屠杀,将西军逼到这座山头这才停下。
不多时有人来,“大帅,那文朝皇帝又派人来了。”
“杀了,祭旗。”
“来和谈……”
“那留着,让他看着我杀光这些人在谈,呵。”
深夜汴梁城,种府,几位满身是血的小将军跪在地上,“种帅,小种相公被困在苍山上。”
“知道了,有人已经提前到了,我们知道了。”
“朝廷可否出兵。”
“知道了,村子守军在往那边靠。”
“汴梁更近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说知道了,你们不要操心了。带他们下去。”
“种帅!”
“我说下去。”
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嘴唇微微颤动,“没有可能的事,我们不要讨人嫌了,至少还有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不是。”
…………
苍山,一头白发的种师中提着关刀走出,士兵们聚拢过来,有的则是被冻死在原地,此时已经僵直在原地了。
种师中看看死去的士兵:“家兄会过来的,随我突围。”
祝彪还在路上,苍山和村子一南一北,太远了即使两天急行军他们还有一半的路程,祝彪眺望着远处无垠的雪原,在他看不见的远方,种师中策马扬刀冲向女真人的马队。
不久之后,祝彪还在赶去的路上,一道消息传来:“要议和了。”
他顿住了脚步明白这条消息意味着什么,春天就要到了,汴梁城迎来了新生,而有的人,为国尽忠的人,却永远留在了上一个冬天。
窗外的风雪停了下来,在经历如此长的地狱生活后,汴梁城的百万人,终究是看到了曙光。
尽管攻防大业早已结束,笼罩在汴梁的紧张感犹然还没有退去,自从种师中率领的西军全军覆没后,议和天天在进行。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女真人会不会卷土重来。
“听说小种相公在对阵宗望之际,还相信种帅会回兵来援,且数次以此激励众人。”
“呵,小种相公死后,武胜,武瑞等几军才集结而来,十余万人推进…………若是没有他们这一击,一万人啊,和谈不会这么快。”
守城一月,悲壮事不少,可是说起此事,众人仍旧沉默。
几十里外的村庄守军营地,每天都会有不断的扯皮,毕竟是凑起来的强军,所有人都想分一杯羹。
“战时从权,我们不说什么。结束了我武胜营的士兵是不是应该回来。”
情况大抵如是。
祝彪看着远方血迹斑斑的城墙,“打仗看不见,吃饭了倒是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