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着玄衣劲装的男子从屋檐轻巧地落下,他见到萧怀谨单脚跪拜后,便摘下了自己的面罩。
“主子。”
“南风,我交给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萧怀谨望着远处的马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后,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那位被名叫南风的暗卫恭敬地跟在他后面。
“查到了主子,前日刺杀的刺客全是莲教余孽一党,属下已经全部处理掉了。”
“只有这区区邪教,有能力突破皇家水军,公然对我行刺?”萧怀谨冷冷地勾起一个轻蔑的笑容。
“主子英明,我特地放了一个邪教余孽,发现他逃生后第一时间就是去京城找淑贵妃身边的高公公,属下怀疑,淑妃才是这起刺杀的主谋。”
南风边说边偷偷观察萧怀谨。
大雍朝的皇后在诞下太子时候就已经仙去,淑贵妃常年宠冠六宫,位同副后,而且她还曾替皇后抚养过萧怀谨很长时间。
在外都说,淑贵妃与太子殿下情同母子。
不知道殿下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伤心。
没想到萧怀谨神色自若,他望着院子里那洒落在满地的银色月光,拿起沈云娇刚刚遗落下的小瓷瓶在手中转动着。
“主子,淑贵妃平日对你关怀备至,为什么突然生出害您的心思。”
“突然?”
萧怀谨轻笑了一声,突然回头望向南风,“你知道我为何会中噬心的毒吗?”
南风犹豫了一下,低声开口道:“当年李昭仪想让腹中之子登上皇位,就让人去南越寻得这秘药,偷偷下在殿下的膳食里。”
噬心——无色无味的毒药,能使人迷失心智,轻则产生幻觉或者头痛欲裂,重则令人丧失理智,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你以为当年下毒害我的,当真只有李昭仪这一人吗?”萧怀谨面色森冷,他那狭长优美的黑眸此时此刻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寒冷冰雾。
“药是在李昭仪那里搜到的,可你忘了,淑贵妃的父亲可是南越的左相。”
“殿下的意思是,药是淑贵妃给李昭仪吗?但淑贵妃膝下无子,为什么要害你?”
萧怀谨也想知道,明明自己从前待之如亲身母亲的贵妃娘娘,竟就这么痛恨自己。
“殿下。”南风脸上露出担忧,“您要不要现在回宫,将这件事告诉陛下?”
“不必了。”萧怀谨淡淡地答道,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告诉他,又能如何。”
若是真的在意自己的死活,就是把整条清水河给抽干,也要找到自己的踪影。
而不似现在,连太子被刺杀这么轰动的消息都被封锁得滴水不漏。
朝臣百官和百姓们估计都以为太子一行人还在前往北胡的路上。
萧怀谨的眉头狠狠一皱,眸里闪过一抹痛楚。
父皇,你当真对儿子如此狠心?
“我先不回去,在哪里养伤都是一样。”
“还有,帮我查下定国公世子妃。”
南风愣了一下,殿下怎么突然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兴趣。
看出了他的疑惑,萧怀谨咳了一声后缓缓道:“你还记得行刺当日,你和竹叶赶到河边时,我已经被救走了吗?”
说到这事,南风一脸惭愧:“属下无能。”
“不怪你。”
“但救我的这人,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又是裴府出来的,你帮我好好查查,行刺那晚裴府的世子妃去了哪里。”
如果她真的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妃,那就是当今权利大到只手遮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女。
她是不是也跟刺杀自己的那些人有关系?
萧怀谨望着手中洁白的瓷瓶,他用指尖轻轻一捏,瓶身就如同脆弱的玻璃,立马出现几条细缝。
沈飘飘,他低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
夜深露重寒意浓。
沈云娇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屋里。
扶夏正打着瞌睡,一见主子回来了,立马从小厨房里端来了一碗桃胶莲子燕窝粥。
沈云娇晚上吃太多咸的了,看到甜食两眼顿时放出光芒。
“我的好扶夏,谢谢你啦!”
“姑娘想吃就好,这燕窝就是大公子这几天让人捎带回来的,说是给姑娘补身子最好了。”扶夏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打开食盒拿出碗筷,放到沈云娇面前。
沈云娇笑眯眯地招呼扶夏和林嬷嬷一起吃。
“这怎么可以,这么贵重的东西。”林嬷嬷摇摇头,却被沈云娇拉着坐了下来。
“你们俩就不要与我客气了,你们对我忠心耿耿,我当然也要对你们好,毕竟爱是相互的。”
“我把你们这几个人都当成家人朋友,就不用那么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