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诺惊诧的抬头,这酸溜溜的语气莫非是在吃醋?
不可能!他明明是在嘲讽她,站在道德的高度,审判她,顺便将她合情合理的从慕家扫地出门。
慕言信看她闪过的惊诧和慌乱,蹙起眉头,眼尾一抹红染指睫毛,他复又挺直脊背,看起来像是受了委屈后依然骄傲的孔雀。
他冷着脸,指着嘴唇上的伤口说到,“后天我要去参加k大的创业论坛,这样出门,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夫人!”
思诺顿住,惊愕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冷若冰霜的慕言信会说出这样,这样甜腻的话,他居然在婚后消失三年后叫她夫人。
他是被夺舍了吗?
他们认识了11年,结婚3年,甚至读同一所高中还有大学,他说的话之简略,为人之冷淡,她都依依亲历过。
受了什么刺激?
“你没事吧?”
“蓝思诺?”慕言信重复她的名字,语气抑扬顿挫。
“?”
男人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先说说你的赔偿?”。
“嗯?”思诺从恍恍惚惚中惊醒,“你放心,我有药。”
“再加上精神赔偿!”他补充道。
思诺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但他的眼中并没有轻佻,仿佛真的在和她谈判。
她敛气凝神,从容的在包包里拿出一张卡,郑重的递给他,“5000万,是昨天麻烦你一晚上的所有赔偿。”
慕言信没有接,撇了一眼卡面,弯起狭长的眼睛,揶揄道,“原来我一个晚上才值5000万。”
思诺涨红了脸,别过头,怎么同一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个味道。
“这本来就是你的钱。除了这三年的生活费,还有你送给我的这些大牌奢侈品,我都转手换成现金了,里面还有一些差价。”
慕言信忽的敛起笑容,“怎么?不喜欢?”
“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况且,我知道你是为了报恩,才答应我爸娶我的,我们之间本就是你不情我不愿,既然你回来了,我们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
思诺说的严肃认真,她与他,本是云泥之别。
他是流落在外,终被认回的广城首富穆家长女的遗腹子,刚回国,就被邀请参加k大的创业论坛。
那可是广城一年一度的青年企业家盛会,云集了全国财富榜上的新兴权贵,他此次回国,必是要成就一番事业。
而她,只是出身平凡的女孩,因为父亲的缘故,嫁进慕家,却遭冷落。
与他结婚,是为了满足爸爸的愿望,要不是他消失三年,或许他们早就分道扬镳了,她从未想过攀附权贵。
她也是全国 1大学的学生,才情智商与他不相上下,她自己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而他,慕言信,极其冷傲疏离,即使少年时期,亲历母亲郁郁而终,他也没有任何悲伤之情,面对寒霜,挺拔坚韧,面对人群,亦是高深莫测,他总是淡漠疏离,面无表情,睥睨着人世间的七情六欲。
他是捂不热的人。
慕言信修长手指交叠,一言不发,可能被她说中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吧。
思诺百感交集,晓之以理,继续说到,“就算我爸爸在你回慕家之前帮过你,可自从他过世后,你还有老爷子也同样帮助了我,让我不至于生活窘迫,就算扯平了,你不用拿你一生的幸福来还,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三年来对她不闻不问,想必他是不情愿与她结婚的,即使没有爱情,他们还曾是11年的朋友,没必要为难别人,伤害自己。
当然,她也不想一辈子面对一个身份悬殊,毫无温情的丈夫。
“对我公平这件事,你很在意吗?”慕言信淡淡说道。
“那是当然了。”思诺脱口而出,因为这场婚姻,对她也同样不公平,身份性格,差异如此之大的人生活在一起,那是折磨。
“那好。”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爬上他的脸颊,“我从未觉得娶你,是对我的不公平。”
空气突然凝滞,两人面面相觑,慕言信眼神莫测,重新陷进沙发里,他清清嗓子,补充道,“况且慕家子孙隐婚又离婚的消息一旦爆出,是对企业声誉的重创,到时候市值蒸发,恐怕是你打工十辈子都还不上的数额,你不想疼爱你的外公奋斗了一辈子的心血因为你倾覆吧。”
就刚才还差点以为冰冷的慕言信恢复了些人性,果然,以前的慕言信眼中只有分数和排名,现在的他眼中只有金钱。
你跟他谈情,他跟你说钱。
思诺只觉得心梗,踉跄的跌到了床上,还有外公,她当然不想牵连他,那个可爱坚韧的小老头疼爱她到骨子里。
父亲临终前,慕言信已经被慕家认回,他和自己都是那时候才知道,慕言信的外公居然是爸爸当兵时的老团长,两人在军营里就是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