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奶奶与他说:“你仅有那一亩田地,自个育苗也多余。
我会再多预备一些苗,届时给你分些。
至于甘薯秧也不用买,摘些薯藤扦插就好。
今夏你想种多少红薯?”
高晓明道:“大约二三分之地就够了。”
虽说红红薯售价不高,但其高产且红薯藤可供猪食用,因而村里大部分人都会栽植大量红薯,就连细细奶奶家也是规划了两块田地。
一听到高晓明打算的田地只有这么一点,细细奶奶不禁反对道:“红红薯可是好东西,你多多益善,若粮食不够,还有红红薯应急呢。”
细细奶奶经历过艰辛时刻,对此刻的粮食尤其珍视。
她即使可以不栽培出售后挣钱的甘蔗,也不会舍弃红红薯这样基础的食物来源。
高晓明易于听取他人意见,不想增添奶奶的担忧,于是答道:“那就多种点吧。”
恩,或许五到六分之地更好!
细细奶奶误以为他说的一亩,她满怀希望地看着他教导的样子。
接着细谈起黄瓜、茄子、丝瓜、辣椒之类的作物种子,细细奶奶家里都有多余的储备,专门分给了高晓明一些。
凭着来自细细奶奶的这批种子,寻常餐桌上的各类菜品就无需忧虑了。
除细细奶奶提供的种子外,许小美也有早就备妥的种子清单。
她虽身为女性,却毫不示弱于男人,不论是挖坑撒籽、覆土追肥还是修剪疏苗,她样样精通,只是翻地对她而言略显费劲。
春耕之际,许小美特地与高晓明立下约定,每隔三天才能劳作一次,每次不得超时两小时!
听到这规则,高晓明摸了摸鼻子,仿佛没听见般地沉默了。
他长久压抑,好不容易解禁了,一放开味蕾,怎能不欲求不满?然而繁重田间的辛劳总是能让 渐渐冷却,对秋天丰收的期待则消融了耕耘过程中的疲惫。
小山村里的人们不受外界 ,遵循节令进行安排:付出辛勤,期待收获,储存食物,品味美食!就这样循环着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的生活。
当天边飘洒着春季的雨点,尽管雨水限制了外出劳作的村民,但这场雨所带来的喜悦无法忽视。
古人常言:“春雨如油,价值珍贵无比。”他们生活的这片地区雨水资源并不充足,种植的一切仰仗风调雨顺,一旦天气干旱,作物的减产将会严重。
身临檐下的高晓明注视着细密的春雨,脑海里闪现出前世熟悉的气候变化情景,脸上的神情随之变得严峻。
在过去的那个世界,因忙碌于在外的生意,他太久没有躬身土地,仅剩模糊的记忆表明这个夏日会有久旱的危险。
确切时间大概是在晚稻种植后的不久。
那时候雨水迟迟不下,农田干涸,若再不解救庄稼,秧苗便会枯死。
虽然整个高家村姓同一人、同有一脉,然而生存的压力驱使人争水抢柴,冲突争执几乎无日无之。
高晓明望向空荡荡的庭院,在心中构思出一条计划,他回房取出一把伞,告诉许小美:“我出门片刻。”
正在埋首书本阅读的许小美好奇地抬眼看,只看见他已经迈步离开,只剩那熟悉的背影。
然而,并非步行出门,高晓明选择了跨上他的自行车离去。
他单手紧握自行车把手,另一只手支开雨伞,骑行依然稳健无比。
他的目的地是龙山下的村庄,那里有技术出色的工匠,曾打过他们村子好几口井,水源清澈。
之前高晓明计划在自家院内挖井,却因琐事纷杂未能成行。
如今意识到这个夏季将有旱情,他再也按捺不住,立刻起身行动,要确保及时开凿以应对用水。
骑自行车穿行在路上,行人稀疏。
农田间,偶有农夫不顾风雨坚持劳作,他们人手少但田地多,故无论天晴下雨都不耽误生产。
经过军岭的时候,高晓明瞥见黄伟志也在田里耕耘,两人隔太远,便未打招呼。
约骑行四五十分钟后,抵达龙山脚下。
此村唤做大龙村,传闻村民们通晓堪舆之术,曾为主富人选墓地,这使他们相对闭塞,与外村人交往较少。
刚一进村,高晓明就觉得这里气氛有些凝重,人们的交谈显得沉闷而少言。
“请问张师傅住在哪里?”高晓明站在路旁,转头问一个恰好倚在屋檐下抽烟的人。
此人约莫四十余岁,肤色深暗,额上皱纹颇显苍老,像是时常紧锁双眉的结果。
听到动静,那人抬头,嗓音低沉,“你要打井吗?”他的声音带着沙哑。
“对,我高家村的,准备修一口井。
您就是张师傅吧?我记得我家建房后那口井就是你们村子来的。”高晓明说,前世家中筑屋后的那口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