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绎也被岑云寂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他目视前方,脚步稳健,大步流星地就往马车那边走,谢绎以为他是担心他的伤,怕跟岑起不好交代,也就理解了。
到了马车上,岑云寂脱掉他的鞋袜,在他的脚上这儿按按那儿按按,在谢绎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咔嚓”一声,就把骨头给正回去了。
谢绎后知后觉地感到疼痛,一下子攥紧身下的垫子,眼睛里也弥漫起了一层水雾。
难道这就是医生的最高境界?
长痛不如短痛,岑云寂这小子有点本事!
他又给谢绎上了药,缠好绷带,抬头一看谢绎乖巧地坐在那儿瞅着他的样子,神情一顿。
“还有哪儿有伤吗?”
“应该没了,身上都是些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岑云寂“嗯”了一声,收拾好药箱,吩咐车夫回府。
路上两人相对而坐,彼此无言。
……
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谢绎自认为自己第二天就能活蹦乱跳了,但岑起放心不下,交代他这些天在家里好好养着,不许出门。
正好天又热起来了,谢绎也懒得出门,便乖乖应下,宅在府里闭门不出。
岑云寂因为这件事受了他老子的一顿训斥,谢绎就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一点也没有为他解释的意思。
替奚尘掩饰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他说出去也没什么用,还丢人,不如卖他一个人情,但岑云寂确实是没顾好他,挨一顿训不是应该的吗?
中途他对上岑云寂的视线,还冲他挑了挑眉,但世子殿下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甚至有几分……宠溺的意味在。
谢绎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恶寒了,连忙找了个借口溜了。
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淮安王府的下人也都安分守己,因为岑起对谢绎明目张胆的偏爱,也没有人不长眼地来惹他,所以谢绎也不可能解锁宅斗剧本。
他每天就在屋子里调制果汁,研究研究夏日甜品,傍晚的时候坐在树下的摇椅上扇扇蒲扇,吹吹小风,过得那叫一个惬意。
有时无聊了,他也会拉着阿肆下五子棋,但阿肆太笨了,每次都是他赢,谢绎觉得没意思,便去找岑云寂。
去了几次发现他都不在府中,谢绎仔细想了想,明白他是去搞他的权谋事业线了,没工夫理他,也就识趣地不再去找他了。
倒是奚尘,自从那次骑马事件后,倒是经常给他送信送东西,信中写一些无厘头没营养的话,送的东西呢,也都是些匕首、宝剑之类的武器。
谢绎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就吩咐人把他的东西收在一起,等回头有机会好好问问他是什么意思,再把东西还给他。
……
他在府里无所事事地待了大半个月,突然得知,岑起三日后就要出发前往边境,突厥那边蠢蠢欲动,需要人去前线镇守。
奚尘这次也会跟着岑起一起去。
接到旨意之后,岑起首先就过来找谢绎了。
他在京中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只有谢绎,算是他一直牵挂着的。
“本王已经跟云寂说过了,我不在盛京的这些日子,他会照顾好你,有什么事情你去找他就行。”
岑起站在大堂中,负手而立,目光沉稳,说出的话也是不急不缓。
谢绎只是垂着眸子默默点头。
沉默良久,岑起只觉得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事情要交代,可真正站在这里,又觉得再多的叮嘱也是徒劳。
他也曾披挂上阵,不发一言,战场杀敌,无所顾忌,向来豪爽不拘小节的他,现在竟罕见地感受到了一点儿女情长的柔软。
但岑起终究是不善言辞的武将,沉默良久之后,他摸了摸谢绎的头,温声道:“放心吧,岑伯伯会平安回来的。”
谢绎知道不会的。
此次一别,许是永别。
他终是忍不住用力抱住了眼前的男人,感受着他温暖的胸膛和强有力的心跳,绷着唇角竭力平静道:“岑伯伯,万事小心。”
岑起眸光柔和下来,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心里柔软得不像话。
再不舍也终是要离别,谢绎站在廊下望着男人宽厚的脊背、挺拔的背影,几乎已经能料想到他的结局。
他握紧拳头,终是忍不住在心里问系统:“有办法让他活着回来吗?不是说要触发隐藏剧情吗?我愿意用积分去换。”
“宿主可兑换保命符,价格五千积分,可为绑定者抵挡一次致命攻击。”
好好好,他一共也就五千积分,系统真鸡贼!
“……保命符只能抵挡一次致命攻击?也太鸡肋了吧?”
“躲过这一击,岑起后半辈子将无大灾大难。”
“……兑换,绑定岑起。”
谢绎能有什么办法?岑起对他是真不错,不做点什么,他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