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江夜宁果真一脸不耐地出现在她眼前,身后还跟着顾怜儿。
顾婉玉翘着腿坐在一旁,十分惬意,而地上跪着的莲香,头发凌乱,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看到此景,江夜宁夹带着寒意与冷意的眸子凉凉朝顾婉玉射过去,语气森冷:“在前院还没闹够?”
“王爷不妨先看一眼这地上的饭菜。”
随着顾婉玉手指的方向,江夜宁目光随之转向地上。
零星肉沫,些许菜叶,以及淡如水的汤汁。
“试问,这就是宁王妃该有的规格么?怕是连下人都不如吧!”瞧着他难看的脸色,顾婉玉早猜到他不知情。
江夜宁即便再不宠爱顾婉玉,也不会克扣饭食故意刁难。
说罢,她笑了下,眉眼轻弯,煞是娇艳,“我倒不在意,就是若宁王妃这般待遇,说出去,王爷的脸面可就践踏了,你说呢,王爷!”
她的反问,使现场一片寂静。
江夜宁眸色微深,盯着顾婉
玉像要透过她的皮囊看到灵魂深处。
他不发话,无形中的威压让众人发憷。
顾婉玉却丝毫不惧,讥讽道:“王爷不必拐弯抹角地害我,想让我死,直接给我个痛快就行。”
莲香是他府上的人,此事理应是他安排。
不过府上大小事务,他早已交付给顾怜儿,再加上近日军营有诸多要事,府上事宜他一概不知。
难不成,她在暗示自己,这是怜儿的安排?
顾怜儿的指甲嵌入手心,见江夜宁打量自己,自知已被怀疑,硬着头皮上前,主动承认道:“江哥哥,此事是怜儿的疏忽,怜儿后面会好好监督膳房的。可即便如此,姐姐,你也不应该打翻桌子,浪费啊!”
“这有你说话的份?”顾婉玉冷声质问:“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安排她这么做的,她原本可是你的人。”
顾怜儿一愣,不知怎得这火就引到了自己身上。
她侧目示意莲香,莲香立即会意,上前磕
头。
“王爷,奴婢是按照膳房给王妃准备的膳食拿来的,其他一概不知,而且二小姐心地善良,怎会如此!倒是王妃,方才还……还说什么,二小姐是下贱坯子生的奴才,就该去干奴才干的活!”
话音刚落,顾怜儿双目噙着泪,也哭诉道:“怜儿当你是姐姐,你怎能说怜儿是下贱坯子?”
江夜宁沉声不语,望着哭泣的顾怜儿几秒,最终,晦暗不明的目光还是停在了顾婉玉身上。
良久,他听见自己冷漠地问:“证据呢?”
“证据?”顾婉玉挑眉,重复一遍。
顾怜儿见江夜宁为她说话,心中一喜,装作善解人意道:“姐姐,你是见我和江哥哥太亲密,吃醋了吧!所以才会胡诌诋毁我。”
顾婉玉不屑这种白莲技俩,“本王妃像是需要胡诌诋毁他人才能上位吗?”
话音一落,整个房间寂静无声。
顾怜儿被这一句话打击,身形摇摇欲坠。
江夜宁的一
半身形隐没在黑暗,墨瞳深邃,他再次无声打量顾婉玉,她的变化太大,让他难以拿捏。
也不知是不是她新的勾引技俩。
往常一见到他,她就试图引诱,空有皮囊却蠢笨至极,今日竟然多次出声反抗,逻辑上条理分明,仿佛变了个人。
顾怜儿猜不透江夜宁的想法,她毕竟不是王府中人,而顾婉玉这贱人上面又有太后坐镇,不知他会如何抉择。
若是被迁怒,日后更难入王府。
她当即指着莲香,质问道:“你亲口说,我与你有何干系!”
莲香立即摇头,哭求道:“二小姐替奴婢仗义执言,却蒙受不白之冤,奴婢心中有愧,王爷一定要明察啊!”
莲香的辩解和磕头声,在整个房间回响。
顾婉玉也不急着解释,微眯双眼,意味深长道:“那你给我下毒这事要怎么解释?”
此话一出,四周立即沉寂。
下毒?
众人神色越发茫然,只听得顾婉玉继续说
道:“也是,我这么个不受宠的王妃,死就死了呗,不会有几个人查清真相。”
“王爷,你说是吧?”
江夜宁虽不满,依旧冷冷回应:“宁王府尚不至于让堂堂一个王妃死的不明不白!”
他这副态度亦在顾婉玉预料之中。
后期的江夜宁虽是被逼造反,但此刻他还是个一身正气的将军,至少不会耍心机对付一个名义上的王妃,惹了他顶多就一刀送命。
顾婉玉轻笑一声:“有王爷这句话,妾身就放心了。”
江夜宁深邃的眉眼流露出一抹探究之色。
莲香嗫嚅着反驳:“王妃不要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