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正压低声音,凑近他挑衅放话,余光却一直在观察着殿外。
王金清不知,这会正气头上,哪里能忍,看他突然凑近,心下厌恶至极,偏过身子只想离这人远些。
还没等他动作,只见院正一个踉跄后退,险些就要跌倒,他下意识伸手想去拉住院正,却被躲开。
只听见院正痛心疾首地大声指责道:“王太医,你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直说,何苦糟蹋这些药材?老朽好心劝你,你怎得还动手呢?”
一番颠倒黑白,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太医院众人听见动静都围了过来,看见眼前一幕,都当是王金清故意为之,不禁心生唾弃,目光谴责,小声嘀咕着。
“平日里看着这王太医也是循规蹈矩的,没承想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什么循规蹈矩,不过是会巴结主子,进宫不过数月就坐上了副院正的位置。”
王金清的晋升速度,到底是引来不少人眼红,这下逮着机会,岂能让他好过。
“院正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分明是你将我整理的药材尽数推倒,还使这般下作手段,污我清白!”
王金清气得直发抖,没料到这人竟然这般没脸没皮,凭空诬陷
。
可笑的是,这些平日与他表面交好的同僚,竟然无一人信他。
“咱们刚刚可都瞧见了,是你伸手推的院正!”
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狗腿子,院正如今风头正盛,自然有人巴望着讨好,附和他。
再不济,也犯不着为了王金清得罪他。
“我都说了,不是我推的!”
王金清不是什么能言善辩之人,面对着诸多的质疑也只会一遍遍强调自己清白,显然无法让人信服。
他平日里又不屑于同这些人委以虚蛇,更是没有什么人为他说话了。
正在众人吵嚷着讨伐王金清时,殿外传来骚动。
“都无事可做?聚在这吵吵什么!”
掌事姑姑板着脸走了进来,瞧见殿内一片狼藉,眉头紧蹙,很是不悦。
她扫视一圈,视线落在王金清身上。
“王大夫请随我来,皇后娘娘还等着您去诊脉呢。”
她方才也在殿外瞧了片刻,对于院正那些伎俩是心里门清,只是想看看这王金清会如何反应,没承想是个老实过了头的。
无奈,只好由她出面解困,毕竟这还是皇后看重之人。
离去前,掌事姑姑暗暗警告了一番,“不曾
亲眼瞧见的事,就莫要瞎站队,整日里不干点正事,净会乱嚼舌根。人在做,天在看。”
最后一句似是意有所指,掌事姑姑意味深长地看了院正一眼。
出了太医院,王金清这才松了口气,刚刚若是没有掌事姑姑出面,他可真是要被那些人好一番。
不胜感激地冲掌事姑姑道谢:“多谢姑姑方才为我解围,他日姑姑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掌事姑姑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王大夫不必如此,我也只是顺手而为。”
想起方才王金清的处事方式,掌事姑姑不禁正色几分,提醒道:“有些话,我还是要提醒下王大夫。并非每次你遇难,都有人相助,在这深宫大院,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若是今日我没有出现,王大夫打算如何脱困?你身为皇后御用太医,且眼下这般形势,少不得会经受许多刁难。若像今日这般行事,焉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存活?”
掌事姑姑话语中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王金清此人医术确实高明,但为人处世,却不够圆滑,少不得要吃大亏。
王金清沉默了片刻,他也知晓自己的问题所在,从前全然不
在意,到底是想法天真了。
“多谢姑姑提点,金清一定谨记于心。”
王金清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坚定了不少,若是不能成长起来,又如何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这之后,院正也并没有放过王金清的意思,寻着机会就对他百般挑刺。
经过上次的事,王金清也意识到,必要的人际关系还是不可少的,至少不会在危难时,孤立无援。
太医院里,被院正打压的可不止他一人,特别是一些新进的年轻太医。
只是那些个年轻太医不似他这般好运气,多的是籍籍无名就此埋没了。
王金清这些时日,面对院正的刁难已经越来越习以为常,再不像之前那般,一激就怒。
连院正都纳闷,这人难道就这样被磨平了性子?他几番刁难羞辱,王金清都笑脸相迎,不卑不亢的。
让他想借题发挥都不能够,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而王金清明面上逆来顺受,处处避让。
实则,他是暗自收买人心,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