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苏棠和谢柏庭心都往下一沉,担心是信老王爷出了什么意外,但小厮神情并不急切,要出事的事信老王爷,小厮绝不会这样。
到书房门口,苏鸿山迎出来,他双目赤红,看的苏棠心惊肉跳,等进屋就知道等着救命的是谁了,是李叔。
是苏鸿山最信任的人。
苏棠和半夏她们一样都叫他李叔。
而此刻,李叔正趴在小榻上,后背被血浸透,肩膀处还中了一箭,胳膊上的划伤都不用提了,已经是小伤而且包扎过了。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苏鸿山声音哽咽,“还能不能医治?”
“我尽全力。”
苏棠只能给这样的答复,因为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保他不死。
苏棠上前替李叔检查伤口,才发现箭上还有毒,当即给他把脉,越把脉眉头越沉,苏鸿山问道,“怎么样?”
苏棠道,“只能福大命大,他中的是剧毒,活不过一时三刻,但因为箭伤和后背上伤紧挨着,反倒因为失血过多,大部分的毒血都流了出来,反倒保住了他一命。”
说完,苏棠让陈青把包袱给她。
包袱里是一对瓶瓶罐罐,她找出一小瓷瓶,从里
面倒出一颗小药丸,喂李叔服下。
这颗解毒丸只能暂时压住毒性,解毒还需要另外开方子,更急的还是给李叔后背上的伤止血,她晚到一刻钟,就真的一成把握都没有了。
苏棠一边让丫鬟把后背处的衣服撕开,一边让丫鬟准备针线,她去那边写方子,把方子交给陈青,她从托盘里拿过针线就弯腰开始缝伤口。
这一幕,看的端托盘的丫鬟浑身直哆嗦。
哪有人把伤口当衣服缝的啊……
信老王爷也在一旁,看的眸光一缩,他久经沙场,见过太多受伤的将士,最起码的止血包扎他都会,但从未见过这样止血的。
他的嫡次子,也就是云葭的二伯,就是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止不住血死的……
苏棠缝合的很快,李叔奄奄一息的趴小榻上,苏棠都佩服他受这么重的伤还能忍住一声不吭。
伤口缝好,然后上药,用纱布裹好,然后再处理箭伤。
箭伤不好办,需要把箭头挖出来,处理的过程更痛,苏棠双手沾血,整个书房都是血腥味。
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箭弄出来,看到箭头,苏棠下意识的看向谢柏庭。
她不知道别的箭头怎么样,但这支
箭怎么那么像昨天信安郡王他们给谢柏庭看的那支……
谢柏庭伸手接过,脸色很难看。
他设计的箭,为的是送到战场去伤那些侵犯宁朝国土的人,这些箭在边关没用上,却一而再的伤自己人,先是云翊,再是李叔。
伤口处理好,苏棠腰都直不起来了,额头出了一层的汗。
信老王爷望着苏棠道,“能活下去吗?”
苏棠看了看李叔的后背,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但范围不算大,苏棠道,“止血的效果还好,有九成把握会没事。”
信老王爷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连道了两声,“好,好!”
这么重的伤又还中了毒都能活下来,这办法带去军营,能救下成千上万的将士,当年……若是军医知道,他的次子就不会死了……
信老王爷伸手拍苏棠的肩膀,拍了一下,再拍第二下的时候,就被谢柏庭拉到一旁了,道,“老王爷,她不会武功,可经不起您拍肩膀。”
信老王爷惭愧道,“一高兴就忘了,你这胳膊手上还不知道系了多少人命,万不能受伤,棠儿他爹也伤了,你也给他看看。”
她爹也受伤了?
苏棠看向苏鸿山,苏鸿山道,
“我只是一点皮外伤,已经包扎过,不碍事。”
苏棠不放心,给苏鸿山把脉,其实只要不中毒,一点皮外伤养几天就能好。
李叔中的毒,从毒发时间来看,应该在天麻麻亮的时候,那时辰按说应该睡的正香才是,她爹和李叔却都不在信王府,披星戴月的时辰出府做什么,还受这么重的伤回来。
苏棠知道有人要信王府的命,信王府也被害的死的死,病的病,她实在不想看到苏鸿山和许氏蹚这趟浑水,但眼下她这身份也不能说什么,估计说了也没什么用,她能做的不多。
苏棠把带的各种解毒丸放下道,“这是我调制的解毒丸,不说能解百毒,至少大部分的毒能延缓毒发的时间。”
万一再受伤,至少能扛到找她来救命。
苏鸿山看着苏棠从包袱里翻药瓶子,他眉头微拢,还没见过大夫连药箱子都没有,用包袱装药的,就是医术再差的大夫,出诊也会背个药箱子。
丫鬟煎药送来,喂李叔服下,苏棠待了半个时辰,李叔后背止血了,毒也解了,她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