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吃完,离桌的时候,谢柏庭打了个喷嚏。
他庆幸离桌了,不然得喷一桌子不可。
又待了一刻钟,苏棠和谢柏庭就告辞了,因为天太热,就没让许氏和苏鸿山送他们。
苏寂不知道去哪儿了,不在府里,估计是还不知道苏小北在宫里发生的事,不然早回来了。
马车内,苏棠坐在侧凳上,掀开车帘看外面,但神情有些心不在焉。
谢柏庭见了道,“在想什么?”
苏棠叹息一声,“宋国公他们已经知道贾大夫是女儿身,我今儿又在宫里救了那小公公,贾大夫就是我的事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要暴露了。”
她在发愁暴露的那一天,她要怎么和苏鸿山许氏解释。
看出苏棠怕谁知道,谢柏庭突然心慌了,他道,“你就这么怕岳父岳母知道?”
会医术,就算是偷学的,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苏棠救了不少人,还救过皇上,岳父岳母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却为一件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事的事愁到这地步,这么反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不是苏鸿山和许氏的女儿。
苏棠看着谢柏庭,“怕,也不怕。”
谢柏庭眉头一拧。
这回答——
到底是怕还是不
怕?
其实苏棠也说不上来,说不怕吧,她怕想好的说辞糊弄不过苏鸿山和许氏,说怕吧,她又不怕苏鸿山和许氏盘问,因为她继承了他们女儿全部的记忆,经得起审问。
算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愁的不行,没准儿到时候轻轻松松就过关了呢。
苏棠把这事抛诸脑后,看着马车外街道,和谢柏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回了静墨轩,刚进屋坐下,茶才端起来,茯苓就进来道,“世子妃,皇上养在御花园莲花池里的白金龙鱼丢了。”
苏棠没说话,半夏道,“一条龙鱼,还是皇上养的,怎么会丢呢?”
茯苓道,“你买的那条白金龙鱼会不会就是皇上丢的?”
半夏摇头,“世子妃问了,宫里的莲花池和宫外护城河不连通,不是皇上丢的。”
茯苓有点小失望,因为从听到皇上养的白金龙鱼丢了,她就认定半夏买回来的那条就是,现在半夏斩钉截铁的说不是,茯苓带着一丝期盼道,“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偷了皇上的白金龙鱼,放生到护城河,又被捞了起来?”
半夏嘴角抽抽道,“谁脑子这么有病啊?”
茯苓,“……”
好像也是啊。
偷了又
放生,也该放回御花园莲花池里去,而不是放到护城河里,皇上养了十几年的龙鱼,那么不给皇上面子,皇上都还三不五时亲自喂养,要知道被人偷了,一定会雷霆震怒,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被查到,小命难保。
为了一条鱼搭上小命,太不值当了。
茯苓没再提龙鱼的事,苏棠则担心龙鱼被人给吃了,心底替龙鱼祈祷了两句。
傍晚,吃晚饭的时辰,丫鬟端饭菜进来,红菱跑进来道,“世子妃,您放养在莲花池里的白金龙鱼不吃鱼饵了。”
苏棠眉头一拢,半夏道,“咱们的龙鱼怎么也不吃了,是不是天太热的缘故?”
红菱道,“可昨儿放进去的时候,龙鱼吃的挺好啊。”
今天的温度不比昨天高,昨天龙鱼还是用木桶拎回来的,木桶里的水温度高的多。
苏棠起了身,去莲花池看那条龙鱼,果然有些精神不济,和她在宫里见到的金龙鱼差不多。
苏棠再一次涌起这条龙鱼就是皇上丢的那条的感觉来。
想知道也容易,送进宫给皇上一认便知,只是今儿太晚了,只能明天了。
苏棠不知道,她迟了一晚没把龙鱼送进宫,宫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第二天,早上
起来,苏棠人还慵懒着,不愿起床,半夏上前道,“世子妃,毓阳公主也被贬为郡主了。”
一下子,苏棠的瞌睡虫就跑没影了,她道,“毓阳公主怎么会被贬?”
半夏巴拉巴拉倒豆子,“毓阳公主嫉妒世子妃你喂鱼饵龙鱼现身,气不过让人抓了白金龙鱼,炖了喝汤……”
苏棠脸一沉,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那是一条鱼,她也没少吃鱼,但那是皇上养了十几年的龙鱼,倾注了十几年的感情,毓阳公主因为嫉妒,就把龙鱼炖了,也太过残忍了。
不止对龙鱼残忍,更对皇上残忍。
见苏棠心疼,半夏连忙道,“不过毓阳公主没吃成。”
苏棠道,“龙鱼还活着?”
半夏摇头,“不知道,毓阳公主让公公抓了龙鱼,让御膳房的厨子杀了炖汤,御厨胆小,不敢杀皇上的龙鱼,又不敢不听毓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