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进了药房,看着柜子上的药,让茯苓拿了个锦盒来,把那些药装到锦盒里,又附了几张军中常用来的药方子,吩咐茯苓道,“送去给世子爷,让王爷交给归德将军。”
铁骑兵是她养的,不止要负责粮草,还得顾着训练时受伤用药,六千铁骑兵,该配个军医的。
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不过王爷应该会想到的。
茯苓把锦盒送去给谢柏庭,苏棠就开始忙碌了,她得给归德将军府李老夫人调制养生丸啊。
写下药方子,然后照方抓药。
捣药声很快传开。
等苏棠忙完,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
刚把那些药搓成可直接吞服的小药丸,让半夏封坛装好,刚忙完,天空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打雷了。
茯苓赶紧去关窗户。
看了看天,茯苓道,“吃午饭的时候还阳光灿烂,这才多会儿就乌云密布了,六月天的天,真是说变就变。”
半夏收拾桌子道,“许妈妈说这场雨要到傍晚才会下,这会儿还早呢。”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雨果然才下,但雨下的特别的大,屋子隔音不好,雨声大的吵的人说话声都听的没那么清楚。
苏棠和谢柏庭两边吃边聊,突然,茯苓想起件事,猛然看向苏棠,声音颤抖道,“世子妃,小少爷那天在昭阳宫那么反常,他不会是在掀夏贵妃的屋顶吧?”
苏棠,“……”
不会吧?
想到夏贵妃被马蜂蛰的惨不忍堵的样子,这太可能了。
苏棠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昭阳宫有多惨。
夏贵妃知道今晚会下大雨,所以到吃晚饭的时候,就用了点小心机把皇上请到昭阳宫陪她吃晚饭,等雨一下,皇上就只能留宿在昭阳宫了。
正美滋滋的给皇上夹菜呢,突然,一滴雨掉进了皇上跟前的三鲜木樨汤里,皇上看见了,但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接着——
两滴。
三滴。
最后一溜串的雨滴下来。
再然后殿内伺候的宫人就乱了起来。
因为夏贵妃的寝宫里到处都在漏雨。
那真是外面下大雨,里头下小雨,连皇上的龙袍都被淋了好几滴。
宫人手忙脚乱的拿铜盆接雨,可收效甚微,因为漏雨的地方至少有二三十处。
夏贵妃气疯了,几乎是在漏雨的瞬间,她就想到了苏小北,她在昭阳宫住了十几年,还是头一回漏雨,就在苏小北爬了她的
屋顶之后,不是他捣的鬼还能有谁?!
夏贵妃气的两眼发黑,告状道,“皇上,苏小少爷借着上屋顶取纸鸢,掀了臣妾的屋顶!”
皇上,“……”
皇上也知道这屋顶漏雨一定是人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苏小北。
看着一地的雨水,皇上脑壳疼了。
委屈了他,也被他拿马蜂蛰了,怎么还这么记仇。
元公公道,“皇上,这寝宫没发待了,请您移驾含元殿。”
皇上抬脚就走,夏贵妃要留皇上,结果才走了一步,雨水就滴在了她的头上,气的夏贵妃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皇上是准备回含元殿的,奈何雨太大了,还有风,把雨水斜斜的吹到人身上,皇上就去了离昭阳宫最近的长春宫。
长春宫内,秦贤妃听说了昭阳宫漏雨的事,笑的前俯后仰,虽然雨很大,但正殿漏雨几十年也难得遇上一回,这样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即便下大雨,也传开的很快。
笑的肚子都疼了,笑的酣畅,再加上雨声大,连公公报“皇上驾到”都没听到。
皇上走进来就看到长春宫上到秦贤妃,下到宫女太监都笑的花枝乱颤的模样,皇上眉头皱紧了,等他们仓皇给皇
上行礼,皇上黑了脸道,“昭阳宫漏雨,一个个笑的这么开心,未免太幸灾乐祸了。”
宫人们吓的噗通跪地,秦贤妃也有些惶恐,她道,“不是臣妾和宫人幸灾乐祸,实在是夏贵妃吃一堑不长一智。”
皇上坐下来道,“这话何意?”
秦贤妃就道,“昭阳宫的屋顶应该是苏小少爷掀的,但他也不是故意的,那日他和皇儿在御花园放纸鸢,纸鸢掉到了昭阳宫附近,被昭阳宫宫人捡到,也不知道是报被马蜂蛰之仇还是为了给夏贵妃出气,就把纸鸢放到了屋顶上,皇儿让他们帮忙捡下来,他们以不敢招惹苏小少爷为由拒不帮忙。”
“苏小少爷又非要那纸鸢不可,就自己爬上了屋顶,据他和皇儿说,纸鸢被人拿石子压在了屋顶上。”
“苏小少爷是受不得委屈的性子,夏贵妃和昭阳宫的人都知道,还故意刁难他,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那么高的屋顶,万一掉下来,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