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伯侯世子的脸也不大,烫十九个伤疤出来,这要不消掉,怕是叫人不忍直视了。
朝廷欠东雍人情,这下正好还了,苏棠让茯苓去药房拿了瓶舒痕膏来,元公公接过,和苏棠说了几句话,就送药膏去行宫,顺道看看澹伯侯世子是不是真有东雍二皇子说的那么惨。
谢柏庭回来,苏棠问他,“澹伯侯世子被熏香烫伤脸的事,你知不知道?”
谢柏庭勾唇一笑,坐到苏棠身边,“知道一点,但没你大哥清楚。”
苏棠,“……”
苏棠猜到可能和她大哥有关,谢柏庭这么说,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就是她大哥干的。
只是做大哥的伤,做妹妹的救——
兄妹两心不齐啊。
这边苏棠在想怎么补救,那边信安郡王惆怅,“早知道我就不让澹伯侯世子伤到脸了,凭白连累大嫂搭进去一瓶子好药膏。”
齐宵笑道,“虽然大嫂吃了亏,但我们出了气,朝廷还了东雍人情,一失两得。”
“澹伯侯世子有仇必报,在他回东雍之前,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才行,”沐止道。
信安郡王给自己倒茶道,“他们回去还早呢。”
齐宵惊讶,“他们打算待到什么时
候去?”
“据我得到的消息,要在参加皇家狩猎之后,”信安郡王回道。
狩猎……
至少还要半个月啊。
就东雍澹伯侯世子的性子,让他半个月不闹幺蛾子,怕是要把自己憋死不可。
翌日,苏棠起床洗漱完,和谢柏庭一起吃早饭,想到要学礼仪,苏棠吃的有点走神。
谢柏庭给她夹春卷道,“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苏棠掰着馒头吃着,问道,“想一会儿学礼仪的事,送葬的礼仪不会很繁琐吧?”
谢柏庭点头,“皇后下葬的礼仪仅次于皇上和太后。”
“……万一我学不会怎么办?”苏棠眉间凝聚一抹担忧。
那一抹化不开的担忧,看的谢柏庭都恍惚,他还以为没什么事能让她烦心的,没想到她会怕学礼仪,难道学礼仪还能难过学医术?
不过想到苏棠的行为举止,虽然出门在外端庄从容,但私下无人时,她一向是怎么舒坦怎么来,把大家闺秀的礼仪抛诸脑后,可见不喜欢。
谢柏庭道,“还有几天,以你的聪明才智,难不住你。”
苏棠不敢说不学,因为要送殡的是沈皇后,是她这副身躯的亲娘,下葬的时候,文武百
官和朝廷命妇都会到,那么多人看着,她绝不能丢皇上和沈皇后的脸。
为了一会儿有体力学礼仪,苏棠比平常多吃了一个肉包子,斗志昂扬。
吃完了早饭,就等礼部来人了。
苏棠以为礼部派个侍郎来教她就算不错了,没想到来的竟然是礼部尚书,这般郑重,苏棠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
送葬的礼仪有多繁琐,礼部尚书光是给苏棠说一遍,就花了小一刻钟。
苏棠咽了下口水,道,“我需要做些什么?”
礼部尚书回道,“摔瓦盆,摔的越碎越好。”
“还有呢?”苏棠问道。
“没了。”
苏棠眼睛睁圆,连谢柏庭都诧异的看着礼部尚书,苏棠不敢置信,“我只要摔瓦盆就行了吗?”
礼部尚书笑道,“要依照寻常,自然是不行的,只是公主有孕在身,不宜劳累,臣来之前,皇上特意叮嘱,礼仪繁琐,未免伤及公主腹中胎儿,除了摔瓦盆之外的一切礼仪,皆由驸马代劳。”
某驸马爷,“……”
刚刚听礼部尚书说宫规礼仪的时候,他还忧心苏棠身子骨会吃不消,果然他想太多了。
苏棠睁着一双无辜如山间麋鹿的眼睛,“相公,
辛苦你了。”
他不辛苦,他心累。
礼部尚书以为要在静墨轩待一天的,谢柏庭学的很快,只半天就全部学完了,礼部尚书夸赞了一番,而后就带着苏棠送的养生丸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沈皇后葬入皇陵的日子还要几日,但从第二天就开始忙碌起来,先起棺,把沈皇后的骸骨挖出来,送进宫,在沈皇后生前住的凤临宫停灵三日,然后从宫里出发,由百官和命妇送入皇陵下葬。
停灵这几天,按理该苏棠守灵,鉴于她已经出嫁,又有孕在身,皇上就没让她守灵了,深宫内院,谢柏庭也不便代劳,皇上就让那些皇子公主替沈皇后守灵,他们都该尊沈皇后一声“母后”,替沈皇后守灵也应该。
最该守灵的苏棠不用守,只每日白天进宫烧点纸钱,还担心她跪久了身子骨吃不消,至多半个时辰就让她歇息,皇上偏心的太过明显,惹得那些跪在那里快要被烧纸钱的味道熏吐的皇子公主们气的咬牙切齿。
沈皇后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