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脸色极其难看,恐惧盘踞心头,四肢百骸都在往外冒寒气。
孙妈妈惶恐道,“老夫人……”
老夫人极力稳住心神,“慌什么,就算她进了静墨轩,见到世子妃又能如何?!”
她就不信世子妃能把三十多年前的旧事一点不差的挖出来置她于死地!
这般想,老夫人的不安被悉数压下,她抬起胳膊,孙妈妈赶紧扶她起身,坐到罗汉榻上去,丫鬟跪在地上把断了线的佛珠一一捡起。
再说书房内,虽然苏棠不希望他们的猜测是真的,但既然起了疑心,就得往下查,可想到查这事的难度,苏棠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三十八年前,她爹还在娘胎里,她娘都还没影儿……
别说查三十八年前的事了,就是府里上下几百号人中估计都找不出来几个在靖南王府伺候了三十八年的老人,就算找到,能提供有用证据或者线索吗?
希望渺茫到可以忽略不计好么。
可一想到查证属实,老夫人就凉了,苏棠又跟打了鸡血似的。
再难也得查。
必须查。
信安郡王坐在那里,看着这个,望望那个,他怀疑谢柏庭和苏棠忘记他人还在了,他
轻咳一声,把谢柏庭和苏棠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信安郡王道,“柏庭兄和大嫂不把我当外人,我很感动,但你们能不能先问问我来所为何事?”
“我的事更重要。”
话音一落,就收到来自自家好兄弟“你找我能有什么要紧事的”质疑眼神。
因为谢柏庭没说出口,信安郡王就当没看出来,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谢柏庭问道,“什么事?”
信安郡王回道,“我去冯府找阿媛,路过昌平街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拓跋擎……”
这确实是要紧事,而且比查先老夫人真正的死因要紧的多。
拓跋擎进京路上遭遇刺杀,差点没命就已经把满朝文武吓出一身冷汗了,要拓跋擎在京都被人怎么着了,后果不堪设想。
东雍七皇子和独孤雪的前车之鉴,这回拓跋擎朝廷无论如何要派人安然把他送回东厥。
信安郡王见时辰不早,再不去冯府接媳妇,回去要被亲娘骂了,就同谢柏庭告辞,吴妈妈和他一起来的,自然一起走。
谢柏庭不知道拓跋擎知不知道有人跟踪他的事,但他既然知道了,总要和他说一声,加强行宫守卫,谢柏庭去
行宫找拓跋擎,顺带送信安郡王出府。
他们走后,苏棠回了屋,思岑了会儿,便道,“把红菱叫进来,我有事让她去办。”
半夏出去传话,红菱进屋来,苏棠吩咐道,“你去打听下,有哪些嬷嬷管事在府里伺候超过三十八年,叫来我这儿。”
虽然这样做会打草惊蛇,但老夫人,她从头到尾就没放在眼里过,她就是要老夫人慌神恐惧,没办法,这案子太过久远,查出来的希望很渺茫,只有从老夫人身上着手,才有一线希望。
只是可惜,红菱出去转一圈,回来告诉她,“府里没有伺候过三十八年的人,最接近的就是老夫人和孙妈妈,也只有三十七年……”
苏棠,“……”
“一个都没有吗?”苏棠嗓音都在飘。
红菱摇头,再摇头,“在府里待了三十八年的人只有王爷一个。”
苏棠绝望扶额。
还查个毛线球啊。
这让她怎么往下查?
她就是想知道先老夫人生产时老夫人在不在先老夫人身边,然而这么点小事,她都找不到人问……
等谢柏庭从行宫找完拓跋擎回来,苏棠还没有从绝望中走出来,见她扶着额头,谢柏
庭道,“怎么了?”
“我头疼,”苏棠道。
谢柏庭眉头一皱,“怎么突然就头疼了?”
苏棠没说话,半夏嘴快道,“世子妃头疼是想事情想的。”
谢柏庭眼角一抽,“想不出来就别想了,这么为难自己做什么?”
苏棠一脸怅然,“我也不想啊,要想查清楚真相,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只能自己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了,总不能指望有好心人把证据送到我跟前来吧。”
谢柏庭捏苏棠的鼻子,笑道,“别人这样指望肯定不行,但娘子运气一向不错,没准儿还真有这可能。”
回他的是苏棠的白眼,居然打趣她,有这样做相公的吗。
把谢柏庭的手从鼻子上扒拉下来,苏棠问谢柏庭去行宫找拓跋擎的事。
拓跋擎知道有人暗中跟踪他的事,但他拒绝谢柏庭加派人手护卫行宫,也不让谢柏庭派暗卫护他,谢柏庭见他执意不要,就给行宫管事公公留了个信号弹,要有人闯入行宫,就以信号通知他。
靖南王府距离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