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国公看向王将军,“护国公主可说为什么要给将士们吃观音土?”
王将军摇头。
护国公主没说,他也没敢问。
人家护国公主医术高超,被逼来他们东雍治瘟疫,本就不甘不愿了,不懂还多问,没得惹人不高兴。
澹伯侯冷道,“去告诉护国公主,我东雍不缺粮草,将士们是没胃口吃不下,不是我军营不给他们吃的!”
观音土粗硬腥涩,难以下咽,是难民们在灾难无米果腹时的无奈之举。
将士们染上瘟疫上吐下泻,本就吃不下东西了,还让将士们吃观音土,这是恨他们东雍将士死的不够快,狠狠地补一刀!
王将军看向闵国公,他是闵国公的人,只听闵国公的,闵国公不点头,他是不会去的。
闵国公相信苏棠,她虽然只是一位公主,可论心胸和格局,远非一般男子能比,她能为了东雍和宁朝休战,摒弃前嫌救独孤雪,既然答应了帮东雍治瘟疫,就不会食言而肥,哪怕东雍出尔反尔在前。
还是那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澹伯侯执意要问清楚,他可以亲自去问,也可以派人去,他的人是不会去的。
若是他也惹恼了
护国公主,一旦起冲突,连个居中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王将军没动,澹伯侯眸底暗芒蹿过,他瞥了一眼,心腹周将军就迈步出去了。
闵国公不放心,让王将军跟过去看看。
营帐内,苏棠在吃早饭,只是这早饭太晚了些,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吃午饭了。
正吃着呢,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守在营帐外小兵的说话声,“护国公主,周将军来了。”
“让他进来……”
苏棠话还没说完,帐帘就被掀开,小兵口中的周将军走了进来,显然她同不同意,他都会进来。
苏棠吃饭的心情顿时被破坏了大半,她清冷的把手中筷子放下。
周将军似乎没觉察出苏棠的怒气,道,“我奉澹伯侯之命来转告护国公主一声,我宁朝军营不缺粮食,护国公主只管恢复将士们食欲,饭菜管够。”
这话直接把苏棠听笑了,“如果我一定要给你东雍将士吃观音土呢?”
周将军脸沉下来,“护国公主医术高超,该比谁都清楚观音土吃多了会死人的!”
苏棠笑意更深几分,“周将军懂的挺多,知道观音土吃多了会死人,不知周将军知不知
道饭吃多了也是会撑死人的,水喝多了一样会中毒?”
听到苏棠前面的话,周将军还以为苏棠在夸他,面色好转两分,听到最后,那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对于一个连礼数都不懂的人,别想她会对他有好脸色,苏棠声音一收,随即又砸出去,“我让你们东雍将士吃观音土,没让你们当饭吃!”
丢下这一句,苏棠看向跟在周将军身后进来的王将军道,“帮我转告澹伯侯,纵然我医术再高,也没法保证三两日就找出治瘟疫的法子来,你们东雍已经有不少将士腹泻脱水而亡,急需止泻。”
“观音土是我给你们东雍将士开的第一张方子,止泻之用,他澹伯侯看不上观音土可以,只要他有足够的药帮染了瘟疫的人止住腹泻,我随意。”
她要的只是染了瘟疫的将士能撑到她找出治瘟疫的方子,别让腹泻夺先走了性命,仅此而已。
王将军应下,“我会转达澹伯侯知道。”
他转身离开,周将军没想到观音土还能止泻,一时间有些尴尬,站在那里没走,谢柏庭眸光瞥过来,“还不走,是要本世子送你出去吗?”
周将军身子一僵,想到谢
柏庭穿独孤邑的琵琶骨,拿刀架在澹伯侯的脖子上,他嘴里的“送”绝对不是他理解的送。
怕被踹出去的周将军,赶忙转身。
等他回军中大帐,王将军已经把苏棠的话一五一十转达澹伯侯知道,再次被打脸,澹伯侯脸青紫绿轮换了变,就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似的。
澹伯侯恼火头上,没有递台阶给他下的,还有火上浇油拆台子的,闵国公提醒道,“军医那儿已经没止泻药了。”
这是苏棠扇他澹伯侯的脸不够,还要他澹伯侯自己打自己的脸。
澹伯侯气的五脏六腑仿佛被怒火灼烧的疼,他闵国公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他能不知道军医那儿没有止泻药了吗?!
明知道他班门弄斧丢了脸,还故意说这话,直接让人准备观音土不就行了,偏要他亲自下这个令。
闵国公就提醒了一句,没再说话,其他将军就更不敢提了,借他们几颗胆子也不敢把澹伯侯的脸面撕下来搁地上来回踩啊。
没人递台阶,就只能硬下了,澹伯侯咬紧牙关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观音土!”
周将军赶紧去办这事。
本来这差事是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