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关。
属司州上党郡,雄踞于太行山东南,犹如一柄巨壶的壶嘴,扼守着大魏的东北大门。
壶关两侧,山峰陡峭险峻,怪石嶙峋,只有一条狭窄的道路蜿蜒穿过,易守难攻。
在司州的三关六隘当中,壶关绝对是最险要的一处,因此才能挡住北苍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如今的壶关,已然成了一座军镇,只有士兵,没有百姓。
来到壶关,张闲便和郑虎麾下士兵一起,在县城内一处营区安顿了下来。
至于郑虎,则自己去壶关守将李杰处,报告这一次征兵的结果。
不料郑虎从李杰处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主将生气,遭殃的往往是下面的将士。
这一点,当郑虎带着全曲将士疯狂操练了大半天后,张闲总算是深有体会了。
不过令张闲惊奇的是,这一次,他竟然神奇般的坚持了下来。
虽然回到营帐的时候,已经累成一滩烂泥,直接瘫软在了木板床上,但是遥想第一次进新兵营操练的时候,他甚至连长枪都拿不稳,这次已经算是奇迹了。
【真是怪事?】
张闲百思不得其解,正当他暗自沉思的时候,同帐的士兵也陆续归来,他们的谈话声很快转移了张闲的注意力。
“哎哟,我的老腰啊,老大今天是吃错药了吧,往死了练咱们?”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一边揉着腰,一边抱怨道。
“可不是嘛,这强度,顶得上平时练两三次了,连我都感觉胳膊快抬不起来了。”
另一个瘦小的士兵也跟着附和,“几位老哥哥,你们说这郑军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这么大火啊?”
“还能因为啥,肯定是被姓李的那个混蛋给气着了呗。”
坐在角落里,一个看起来跟没事人似的大叔,吐出一口浊气,慢悠悠的说道。
“老赵,注意点,还有新人呢。”
络腮胡的壮汉眉头一皱,随即看向张闲,并以眼神示意那大叔。
“张闲是吧?”
那大叔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随后朝张闲竖了个大拇哥,“一个新兵蛋子,这种强度的操练愣是坚持了下来,是条汉子!”
“我老赵认你这个弟兄了,怎么样,你会出去乱说吗?”
得到别人的认可,张闲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并且郑虎也算他的伯乐了,他这人最讲知恩图报,当然不会乱说,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只能坚定的摇了摇头。
“很好。”
那大叔满意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壶关守将,军主李杰,既贪墨粮饷,又好冒名顶功,一直以来都不是什么秘密。”
“不用猜,这次咱们老大征兵的功劳,又被李杰顶去了呗。”
“还有这事儿?”
那名瘦小的士兵显然参军不久,明显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一脸惊愕道:“可若所有人都知道,那李军主为何还能担任壶关守将,难道上面的人,都不知道吗?”
“啧啧啧,你呀,还是太年轻。”
大叔咂巴着嘴,侃侃而谈道:“原因有三,一来口说无凭,咱们郑老大手上又没证据;二来咱们郑老大就不是个背地里告状的主;这三来嘛,听说这个李杰啊,上面有人!”
“所以嘛,就算证据确凿,郑老大肯越级告状,估计也扳不倒李杰哟。”
“那咱们郑军侯也太惨了吧,怎么就不争取一下?”瘦小的士兵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争取?怎么争取?”
大叔摇了摇头,叹息道:“只是不同流合污,咱们的装备就已经如此不堪了,要是敢争取的话,人家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你给办了。”
“如果不是郑老大打仗是把好手,恐怕早就被李杰搞死了,咱们这些人啊,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算了算了,今天这些话,大家听过了就忘了吧,别在外面瞎说,平白给郑老大惹麻烦,都赶紧休息,明天指不定还要怎么练呢。”
看那瘦小的士兵不说话,大叔调侃道:“怎么,怕了?”
“怕?”
那士兵眉头一皱,恨恨道:“怕个球,我这条命都是郑军侯救的,大不了陪郑军侯一起赴死,我只是为郑军侯感到不值罢了。”
“唉,谁不是呢?”
闻言,其余人也纷纷发出叹息之声。
张闲听完这些,也是不禁感慨。
【贪墨和冒功,历朝历代都存在不少,这壶关的水,看来也很深啊!】
【不过关我什么事呢,只是可惜了郑虎,听起来挺有本事的,又深受士兵爱戴。】
【可惜遇到李杰这样的主将,郑虎注定出头无望喽,还有这壶关,有李杰这样的蛀虫存在,早晚也要玩完,看来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