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夏刚送到嘴边的板栗“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惊愕地看着何大丫:“姐,你……说啥?”
“我说,你把家里闹成了那样,居然还有心在这儿吃肉,你咋吃的下去?你知道咱娘都哭成啥样了吗?
这一切都是你惹出来的,都不见你有丁点难过,你还有没有心?”
见何初夏好似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错的样子,何大丫的火蹿的更旺了。
“二丫,之前娘跟我说你变了,我都不信,还替你找理由。
今儿个在锅屋里你把能吃的东西都给扒拉出来做了,我就挺看不过去的,但想着你不想爹娘在长贵叔跟前丢脸,就没说啥。
你被娘追着打,我替你害怕心疼你。
你走后娘和大嫂她们因为在村子里丢人在家难过的大哭,爹也跟着唉声叹气。
再看看你,跟没事儿人一样,还有心情做肉吃?
你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家里的东西都被你给祸祸了,他们接下来吃啥?
二丫,你以前不这样的,你咋就变成这样了?
嫁个人这良心咋还嫁没了呢?”
宋猎户本来端着两碗汤进屋的,听着何大丫的话,推门的手就顿住了,深潭一般的眸子沉了些,却是没动脚步。
屋内的何初夏
看着何大丫痛心疾首指责自己的样子,面上的笑意逐渐地消失了,随后把碗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了。
看着何大丫,面色平静地道:“姐是专门来问罪的吗?”
何大丫刚才满腔的气愤,对上何初夏平静的不能在平静的眸子时,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说了这么狠的话。
但再次看到两碗满满当当的鸡肉时,气愤还是盖过了后悔。
正要再开口数落,何初夏先一步开口了:“姐来告诉我,啥叫有良心?是我被娘拿着刀追着砍不躲可着她砍叫有良心,还是说我侥幸捡回一条命之后,回家要绝食三日叫有良心?”
看到何初夏眸间受伤的样子,何大丫心里猛地一疼,“二丫,你知道姐没这意思。
娘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一生气手上就没个轻重,再说了你要是不把锅屋的东西都给用了,她也不会那么生气……”
“我要是不做的话,姐觉得就拿那些白菜帮子和腌咸菜出去待客吗?这是想磕碜死我相公吗?大姐夫来的时候,是啥光景,姐还记得吗?”
她可是从何二丫的记忆力知道钱四去年过年后回门时的场景呢。
光是请陪客的就是两大桌子人呢。
仅仅就是因为钱家是县城里的,
家大业大。
只不过后来钱四的一毛不拔,才让孙氏逐渐对钱家由巴结着到天天骂。
何大丫一时有些语塞。
的确钱四和如今宋猎户这次差别太大了。
“还有姐说我以前不这样?那姐是希望我跟以前一样,任由一家子老少人当狗当猪一般的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吗?
我想当个人过正常的日子,就是没良心吗?
我就只配当狗当猪被人作贱吗?”
何初夏的质问,让何大丫再次语塞。
她从何老憨家出来的,又咋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何家过的是啥样的日子?
说起来连猪狗都不如!
只是谁家的姑娘不是这么过来的?
怎么别人就没这么心硬呢?
“二丫,姐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可你也知道咱家的情况,大宝都成了那个样子了,二宝三宝还小,爹娘又都上了年纪,咱俩不帮衬,他们还能指望谁呢?
再说帮二宝三宝也是帮咱们自己不是?
娘家硬气了,咱俩才在婆家不受气不是吗?
二丫,你不要老看着眼前的这点委屈,要往后想。
二宝三宝当了老爷,不会忘了咱俩的,到时候受的这些委屈都值了!”
何大丫想着以前的何二丫也是个心软的,只要她说上两
句,天大的委屈和不满也都会咽回去了。
只是那是何二丫,不是何初夏!
“姐,你不会真的以为二宝三宝将来能中举当老爷吧?”
何初夏断定这何大丫是被孙氏给洗脑了。
不然可说不出这么笑掉大牙的话。
见何初夏一脸嘲笑的样子,何大丫不乐意了:“二丫,你这是说的啥话?难道你不想二宝三宝能高中?”
“我倒是想啊,那也得他们有那个本事才行啊!你就随便去打听一下,二宝在学堂里除了学会了打架斗殴他还学了啥?
就三宝十岁了,半个字还不认识呢,你觉得这可能吗?”
何初夏其实很想说,不是她不想他们高中,而是那俩蠢货从根子上就歪了。
他们要是能中了老爷,猪都能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