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夏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做书写用的宣纸。
她从跟房夫子的交谈中知道,这里的宣纸基本上被江南那些大的造纸坊控制着,她若是从这方面入手的话可能一开始就会受到打压。
而且她是个半吊子出身,不认为自己能做出质量更好的宣纸,更别说跟人去竞争了,所以就另辟蹊径做这里没有餐纸和厕纸。
这里的竹子漫山遍野都是而且极易再生,就地取材成本极低,而且餐纸和便纸受众可是比宣纸光多了,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是在她解释过之后,齐氏一家陷入了沉默中。
过了好一阵子齐氏才犹犹豫豫地开口:“二丫,有谁会买这样的纸?”
何初夏明白对于饭后一抹嘴以及便后用竹条随便刮拉两下的人来说,专门买擦嘴和擦屁股的纸确实是难以理解,但她也没打算解释太多。
只说了一句她们只管在家里先把纸张做出来,其他的她来解决!
齐氏一向信任何初夏,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何花听齐氏的话也没二话,就是何叶总觉得不靠谱,但在齐氏的示意下也没说啥。
这些何初夏都看在了眼里,她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
。
她这个人一向是用事实说话的,这会子说的天花乱坠也打消不了她们的顾虑,到时候真金白银往这里一摆啥都解决了!
说好之后,让何铁栓去继续忙碌甘蔗园子,何初夏就开始给齐氏母女三人介绍她造纸的一套流程了。
半天西的时候,齐氏她们忙活的时候,何初夏嘱咐了宋苗儿两句提着竹篮出了门。
先去了一趟周寡妇家,呆了一会之后又拐到了何长贵家。
何长贵见到何初夏很是意外,赶紧让进了屋子。
心里想着还真是女大十八变,二丫这孩子隔两日就一个样儿,水灵的都不像山沟沟里的人儿了。
听说从镇子上回来好几天了,今儿个突然过来估摸着是有事儿。
何长贵想着该不会是后悔跟何老憨一家断了关系,过来找她说项的吧?
何初夏坐下就看到何长贵疑惑地看着自己,她笑着从竹篮里拿出了几块布料递给了端茶水进来的沈氏:“婶子,这是我相公给人押镖主人家用来抵镖银来的,放到当铺里去卖也不值个啥钱,就拿回来分分。
几块深色的我给了周婶子她们。
这几块我看着颜色鲜亮点适合婶子,就给拿过来了,还希望婶子不要嫌
弃。”
沈氏搭眼一看都是细面布的料子,欢喜还来不及呢,咋可能会嫌弃?
但也知道这样的料子放在当铺里绝对是值钱的,恐怕是何初夏特意给自己准备的,她没敢接:“这哪好意思?”
“孩子给的,你就拿着吧!”
何长贵倒是开口了。
这孩子心思细腻,怕他们不要刚刚特意提到了也给周寡妇送了。
沈氏不接也是怕何长贵不高兴,这何长贵开口了,她自是没有再推辞的道理了。
白给的好东西得了谁都会高兴地,接过布料之后沈氏对何初夏也热情了起来:“二丫,这料子真不错软和,你有没有给你娘也送几块过去?”
沈氏是个十分传统的女人,对何初夏跟何老憨断了关系心里一直有想法。
见何初夏没做声,她便拉着何初夏的手劝起来:“二丫,别怪婶子多嘴,咋说也是生养你的爹娘,咱能真的就断了呢?
气消了还是要来往的。”
何初夏就知道虽说有了断亲文书,但在旁人看起来,生养是断不了的恩典!
碍于沈氏也是好意,她也不好直接说太直白了,只能打哈哈说了一句:“婶子,这是相公的决定我也没办法,其实那天就算爹娘选
了第一个,相公也不会让二宝三宝蹲牢房的,是爹娘他们不要我……”
说完她暗暗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瞬间眼眶里就涌出了泪花……
沈氏顿时懊恼了。
确实那天何老憨和孙氏是为了俩儿子放弃了何初夏,而且得了一百两银子后,天天高兴地耀武扬武的,完全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
说起来自己这替他们打抱不平真是吃饱了撑的,还让这孩子这么难过。
越想越不好意思,何长贵这时候说了一句:“断了也好,清静。”
她赶紧附和着说断了好,不光村子里清静,他们家也安生多了。
这话可是把何初夏给逗笑了。
又说了几句闲话,何初夏便说了自己的来意。
“你要办造纸坊?”
何长贵手中的茶碗差点没拿稳。
沈氏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孩子知道自己说啥吗?
那造纸坊是说办就能办的起来的吗?
何初夏早就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