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
刚做完手术出院的关满弓乘着豪车，来到一栋豪华府邸门前。
敲门。
对暗号。
等待召见。
足足过了十分钟，他才被魁梧的保镖放行。
古宅邸古典高雅，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富丽堂皇。
老管家站在前厅候着，随后把他引领到书房里面。
见到躺椅上的老人，关满弓直接一躬到底。
“老佛爷，关满弓有要事禀报。”
躺椅上年过八旬的老人，便是曾经称霸帝都，一言可断人生死的皇甫涅槃。
因为他的特殊地位和超强影响力，即便他已经金盆洗手，仍然被人冠以“老佛爷”之称。
各大势力若是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亦或有解决不了的矛盾，便会求到他这里。
关满弓在苏白的身上看到了“霍乱帝都”的实力，只能来向他报告。
皇甫涅槃微微抬了抬眼皮，声音里有种不怒自威的威慑。
“一个失踪人口回归就把你吓成这样，八旗子弟的尊严都让你糟蹋了。”
关满弓被骂得心中一凉，但仍然没有后退。
“老佛爷，苏白这小子实力超凡，恐怕要超出很多人的预期。”
他把自己的耳朵亮出来，指着上面刚刚缝好的伤。
“我这只耳朵，就是被他用弓箭射下来的。”
“再结合他对刘家的镇压，以及那条限期上门道歉的公告，足见他的野心之大。”
“帝都好不容易平静了十几年，可不能再让他搅风搅雨了啊。”
十几年前的苏家变局死了很多人，而他们关家作为伏击杀手，杀孽最重。
如今苏白要来报仇，关家首当其冲。
今天射掉他耳朵只是警告，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要了他的命。
但是皇甫涅槃的眼睛仿佛看穿了迷雾，看透了虚妄。
“你放心，他不会要了你的命。”
“从他找你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目的就是征服，而不是杀戮。”
轰！！！
关满弓的脑子里突然间天雷阵阵。
“那不可能，我们关家世代倔强，绝对不可能向任何人臣服。”
皇甫涅槃轻笑一声，把他的豪言壮语当成一句笑料。
“祖上满清入关，你关家不过是神机营的一个小队长，那不是臣服？”
“数十年前新华夏重新矗立于世界，关家不也臣服收敛锋芒？”
“关家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不是你口中的愚蠢和孤傲。”
关满弓被他骂醒了。
正如皇甫涅槃所言，关家最擅长的应该是见风使舵，而不是傲骨天成。
要不然在满清入关之时、新华夏成立之时，早已经被彻底抹杀。
但他还是不甘心，仍在渴望最后一丝可能性。
“难道我就低下头给他当狗？那我还不如死在他的箭下。”
“蠢货！”
皇甫涅槃毫不留情面地训斥道。
“苏白刚回帝都就搞风搞雨，你以为上面的人眼瞎看不见？”
“如今的帝都就如同百年前的晚清，被一群无能的人把持着最重要的资源。”
“上面的人需要一条疯狗，把那些祸害能赶走的赶走，咬死的咬死。”
“你跟着他不仅不会辱没关家的名声，反而是为祖宗挣脸。”
关满弓的格局又被打开一个新层面了。
他活了四十来年，还真没想过最顶层的人会有这样的考量。
而皇甫涅槃，一言就直击他的要害。
“你们这些人整天争来斗去，眼光永远局限在世家豪门的那点利益上。”
“苏白作为一个‘外来户’，他始终把自己置身局外，因此看得清，看得透。”
“要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敢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的？”
“难道他不知道，牵动国家机器出手会有什么后果？”
关满弓再一次被皇甫涅槃的话震惊了。
他整日沉迷于研究箭术，即便手握着射箭馆这个高端会所，也没有往深的方向细想。
但黄埔涅槃深居简出，却尽知帝都事，甚至还把前因后果想得如此透彻。
更恐怖的是苏白，他竟然摸清楚了国家层面的意图，并企图利用这个潜规则来搅动风云。
难道自己真的要跟着他，成为他的棋子了？
“老佛爷，我还有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有！”皇甫涅槃斩钉截铁的回答。
“退出帝都，退出中原，滚回你老祖宗的犄角旮旯去。”
关满弓：“……”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