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诉猛地攥紧拳头,长长的刘海下,遮住一双怨毒的眼睛。
他死咬着牙关:“你到底要干什么?”
江时璟点了根烟,递过去。
江诉犹豫着想要接。
下一秒,江时璟忽然将烟头按在他手背上。
江诉脸色一白,疼得闷哼出声,承受不住地跪下。
江时璟俯身,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说过了,只要唐丽吐出你们安插在公司里的所有势力,我就放了你。”
闻言,江诉笑了。
他笑得狰狞阴狠,“你不可能放了我的,到时候我对你一点价值都没有,你只会杀了我,所以我妈绝对不可能把这些势力全部交出来,你死了这条心吧!”
江诉干脆叉开腿,坐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我拿命跟你耗,有本事你就关我一辈子!”
江时璟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漠然。
这一瞬间,江诉有种错觉。
他觉得江时璟是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的神。
而他则是世间蝼蚁,只能仰望神的风姿,永远无法比肩。
可他同样也是江家的人,凭什么!
“我该说的说完了,你问不到更多的。”江诉闭上眼,不去看面前的男人。
江时璟啧了一声,似是在嘲讽他的愚蠢。
他回身,坐在笼子前仅有的木凳子上,修长双腿随意交叠,抵着笼子的铁锁。
“其实我可以直接杀了你的,就算揪不出你背后的势力,这些势力也不会妄想推一个可以给他们好处的继承人上位。”
江诉愣了下,抬起头。
江时璟说的很慢:“群龙无首的一群人,有的会过来表忠心,有的则给自己找好后路,谁还会在意你的死活?”
闻言,江诉的嘴唇开始哆嗦。
他知道江时璟说的是真的。
说不定,他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和我说这些,是要现在杀了我?”
“不。”江时璟叼着雪茄,刚烫过江柯的手背,烟的末端似乎还有一股血腥味。
他轻扫江诉:“你现在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是假装失踪,假装藏在榕城的某个角落,时时刻刻准备给我来上一刀。”
江诉不解,气急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江时璟歪了歪脑袋,像个求糖吃的孩童,露出一瞬间纯粹的期待:“有好处啊,林向晚会担心我,牵挂我,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是天大的好处。”
“你……”江诉想骂出口,可看着他那副偏执到入骨入髓的模样,被惊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难以想象世界上还有这种人。
让最讨厌最恨的人活着,只是为了某个女人会心疼。
江诉深吸了口气,颤声道:“我猜,你现在没有如愿以偿,林向晚不担心你,不牵挂你,甚至不肯再跟你在一起。”
他话音刚落,江时璟的目光骤然像刀一样剜过来,带着冰冷彻骨的杀气。
江时璟把玩着一把小刀,只有食指一样长,刀身很细。
他站起身,走到江诉面前。
“肯不肯,她都是我的,为了得到她我会不择手段,轮不到你说三道四,明白?”
江诉察觉到危险,不断往后退。
江时璟没动,讥讽地瞧着他,而后翻转刀身,对着肩头用力划下去。
肩头的旧伤口鲜血如注。
江诉惊呆了,不可思议道:“你,你这个疯子!你真是疯子,变态!”
他吓坏了。
真的吓坏了。
怎么能有人不要命的伤害自己!
江时璟任由血染透衬衣,等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时候,给周宴打电话。
“江诉出现了。”
“他在哪里?是不是对你下手了!”周宴急切,身边似乎还有人倒抽了口气。
是温浅。
江时璟扯唇,缓缓道:“他捅了我,表哥,帮我叫救护车。”
挂断电话,他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诉瘫坐在地上,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