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星将车停在路边。
一边穿上手套一边问:“你是什么时候能听懂的宁水话?”
“刚才。”
原星动作一顿,抬眼看他:“所以之前在陶真行家你也是装的?”
“不是,那天行奶奶说的话我确实听不懂。”
宁水话并不是语普通话完全不同的语系,发音相似只是语调完全不同,之前在陶真行家,一是他刚到地方转换不过来,二是老人说话口音会更重。
见原星一脸不信,江籁安又补充:“你觉得对于一个只用几个月就掌握法语的人,花几天时间听得懂宁水的方言很难?”
“……”
这个人不逮着机会装一下可能真的会死吧。
原星转身回到地里,正准备继续干活,视线却定在了刚刚被江籁安剪枝过的果株上。
“江籁安,你过来一下!”
江籁安慢慢走过去。
“谁让你这么剪的?”
“你。”
原星深吸一口气,用手指着那根树枝:“我是不是让你把分枝剪掉?我问你,这是什么?”
江籁安看着那一般无二的树杈,眉头皱起来:“分枝?”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已经剪过了,分枝还留在树上?”
“江叔叔,你剪错了,你把主枝给剪了!”陶小亮说出了答案。
“这……有区别吗?”
原星放眼望去,地上被江籁安剪落的树枝里,主枝和分枝混杂,很明显,这男人根本分不清主枝和分枝!
这一刻,她很崩溃,她甚至想让这男人立刻滚回去消失在她面前。
但迫于宁水本身有求于江籁安的立场,也只能生生将怒气压下:“你,可以先回去了。”
“你一个人能干得完?”
原星已经说不出话了,何止干不完,现在只要是他剪过的每一棵树她都得重新返工。
江籁安见她不说话,只能又主动开口:“你确定不需要……”
“不需要!”原星打断他的话,“江老师,刚刚陶真全的那个问题,就是我们宁水最迫切的问题,如果你还想今天继续调研,你已经能听懂宁水话了,实在不懂的就让小亮给你翻译,我只有一个条件,别再动我的苹果树,我先去忙了。”
一个长期养尊处优不识五谷的人,分不清一棵果树的主枝分枝太正常了,即便他是剑桥毕业的也不代表他会种地。
这些被剪坏了的苹果树,就当是她高估江籁安而付出的代价。
让这个人下地,就当是她脑子被门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