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行侧过头来,就看到就看到江籁安,站在宁水的晨光里。
手上的力道不由也松了。
于是人被挣扎中的猪后腿蹬了出去。
少了一个人,猪就更不受控制了,几乎快要把几个人给掀翻。
陶真行一阵手忙脚乱,又连忙上前把后腿给按住。
“兄弟,赶紧来帮忙啊!”
陶仙泽因为回来得晚,几乎没怎么见过江籁安,只是看着旁边站了个面生的年轻人,赶紧用了再说。
江籁安走过去,伸手帮忙按在旁边的位置。
“这里按好啊。”
陶仙泽交代江籁安按住前腿,自己也终于抽出手来。
拿起地上的杀猪刀,直接朝猪脖颈一桶。
伴随着更尖锐的猪叫声,一抹鲜红血液喷涌而出。
这也是杀猪第一步,俗称放血。
江籁安看着那股入水柱搬的血流,大脑嘭的一下就炸了。
虽然他老早就想过把这头猪杀了吃肉,但他没想到屠宰的场面会如此的“野生”。
直到猪叫声渐渐弱下去,猪的身体也彻底停止了挣扎。
“成了!”陶仙白松了一口气。
几人都松开了手,只剩江籁安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
直到陶真行上去把他拉开。
“籁安哥,你怎么来了?”
陶二杭瞧他那傻样,一下就知道他肯定没见过杀猪,于是撇撇嘴嘲讽地走开。
直到陶乐兮把江籁安拉离得更远些,江籁安才稍微缓过了劲儿。
“江老师,你不是回海城去了么?怎么会忽然回来?”陶乐西试图转移话题,谁都看被杀猪吓到了。
“哥,你衣服沾血了!”陶真行忽然叫道。
江籁安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衣袖有一片深色的血印子。
好在他的外套本来就是黑色的,看上去也不明显。
江籁安内心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句话。
陶乐兮正要开口让陶真行别说了,结果井婶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手里拿着一双粉色的袖套直接套在了江籁安手上。
“干活哪有不脏的哦,没事,等忙完这些婶儿给你洗啊,”井婶儿安慰着,又对着陶真行和陶乐兮两人数落道:“小江既然都来帮忙了,你们也不会先给他找个围腰穿嘛?”
陶真行委屈地嘟囔:“我这不忙着压猪么。”
“我还是……先去换件衣服吧。”江籁安说完就要离开。
却被井婶儿一把拉住:“不要换了,都要开始备菜了,换新的又要搞脏,你这件黑的干活也更方便。”
井婶儿说完将手里的围裙放到江籁手里,围裙的颜色花纹很明显是一套的。
“婶儿,咋是这个颜色啊?没有其他的了吗?”陶真行问道,粉色看起来女里女气的。
“没有,这颜色怎么了?可是我新买的呢!小江,没事你穿,这颜色好看!”
于是,江籁安又被套上了粉色的围裙。
此时天已大亮,陶仙玲家门口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每个人为了婚宴忙前忙后,根本无暇顾及江籁安这个外来的人。
陶真行和陶乐兮也被叫去继续处理杀好的猪,两人怕江籁安对刚才还有阴影所以就没继续叫他一块。
但江籁安才在门口立了几分钟,一个伯伯见他围裙的袖套都穿着,默认的他就是来帮忙的,于是直接把他带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陶仙玲家房子是自建的三层平房,所以空旷的房顶就被用来做备菜的地方。
红色雨棚下支起了一张长桌,桌上和旁边竹筐里都放满了需要处理的食材。
十好几个男人就坐在桌边,每个人都无一例外的穿了围裙和袖套,手里都拿着一把菜刀,处理食材时,刀与板撞击出“笃笃笃”的声音。
江籁安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壮观的“后厨”场面,就被那伯伯安排到了桌边空位上。
然后一把锃亮的菜刀也被丢在他面前。
那伯伯安排完他,就直接走开了。
江籁安看了一眼四周都在认真切菜的人,除了斜对面的陶二杭之外他谁也不认识。
于是他慢慢伸手桌上的菜刀,然后又拿过一颗圆白菜。
陶二杭见他笨拙的样子,干脆比较丢了刀起身。
“二杭,怎么走了啊?”旁边的人开口叫他。
“不会耍刀,让会耍的来。“
等陶二杭消失在楼梯口,另一个人才不满地开口:
“不想干就直说,还不会耍刀?男人不会切菜那还是男人?”
江籁安手上一顿,默默放下刚刚拿到的一块牛肚,改继续拿圆白菜。
“哎,他就是这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