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监大吃一惊,他知道齐王这个人的脾性,也知道齐王其实看着狠毒精明,但是实际上却是个被宠坏了,所以觉得这天底下的一切都是他的的那种小孩子。
他急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劝阻:“王爷,万万不可啊王爷!”
萧云庭来赈灾,说到底不过是永昌帝在逐渐的重用他,逐渐的将权力开始下放。
要是他死在了江西,齐王就算是不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日子也要不好过的。
这实在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齐王却听不进去,他满心都是信上说的那些话。
冯采薇说,萧云庭对戚元情根深种,戚元也一样。
戚元也一样,这五个字简直像是诅咒,一下子将他的心脏刺得血肉模糊。
为什么?
他对戚元难道不够好吗?
他上一世也曾为了戚元和大臣作对,也曾为了戚元跟谋士闹翻,和母亲和妹妹翻脸。
但是他付出的这么多,戚元却一点都不在意。
凭什么?
萧云庭到底比他好在哪里?
她要前世今生都对萧云庭如此特别?
她说他根本没有全心全意爱人的能力。
她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书房里静悄悄的,齐王坐在桌边,忽然看到窗台盛放的山茶。
上一世戚元最爱山茶了。
他也曾经让花房一年四季都培育,一直到现在,他不论去到哪里,房里都会摆上一盆山茶。
如果这都不算是爱人的能力,那到底怎么才算?
没关系。
他在心里嗤笑一声。
现在不爱他也没有关系,只要他把她喜欢的人都杀光就可以了。
他已经接受了她是真的不爱他这个事实,但是那又如何呢?
无所谓。
都无所谓。
他可以打断她的手脚,将她困在他的后宅。
若是她总是说些他不喜欢听的话,那就拔掉她的舌头。
反正,只要乖巧的待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他冷冷的看着徐太监:“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
徐太监一颗心就直直的沉到谷底,齐王简直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分明处处都在对戚大小姐赶尽杀绝,但是却又根本放不下人家。
就连他这个太监都明白,喜欢一个人应该是要对她好。
哪有人喜欢人的表现会是这样的?
可如今的齐王根本听不进别人说话,他只好深深地叹了口气:“是,王爷。”
齐王枯坐良久,走到窗边的时候却又停下来观察那些山茶花。
他送的花到底和萧云庭送的有什么不同?
静默良久,他忽然抬手将花瓶砸在了地上,随即叫来金宝:“去跟京城的人说一声,剩下的人就都留着,听冯采薇的。”
反正冯采薇也是个疯子。
他现在也摸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但是,这世上不能只有他一个人难过。
冯采薇此时的确是一扫之前的窝囊,颇有些扬眉吐气。
原来一个人要成功,当真要抛却廉耻和脸面。
那些教养和体面有什么用?
是能吃能喝,还是能换来想要的东西?
她只知道,她要得到的东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拿在手里。
冯玉章却根本开心不起来。
他只要想到冯皇后的那些话就觉得坐立难安。
什么郡王妃,这个郡王妃是用这么不光彩的手段算计来的,能坐得稳多久?
所以冯夫人提出要请亲朋好友的时候,冯玉章便厉声说:“不需要!就当没这件事,她喜欢怎样就让她怎样!”
他现在是管不住冯采薇了。
想管也没法子,谁让冯采薇还有个南安郡王能用呢?
冯夫人被他这冷漠的态度吓了一跳:“侯爷,到底采薇是我们的亲孙女儿,您何必将她当成仇人?”
“不是我把她当成仇人,是她想要害死我们一家!”冯玉章皱了皱眉,已经有些精疲力竭:“殿下如今厌恶她至极,她走的每一步,都将冯家放在火上烤。”
偏偏现在冯采薇还是个烫手山芋。
她有当年冯家偷龙转凤,将萧云庭送去龙虎山的证据。
虽然说或许永昌帝能理解当年冯家是在保全萧云庭。
但是万一永昌帝觉得冯家和萧云庭早就勾结在了一起骗他呢?
这个后果是他和冯皇后所承担不起的。
冯夫人嘴唇动了动,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好好的,为什么就成了这样?”
孙子死了,孙女离心。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