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望着刘叙,心中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对这个次子的期望并不高,只希望他能够平安长大、不惹是生非就足够了。
但是,他仍然希望刘叙能够理解家族的处境和自己的无奈。
刘大人对他的指望就只剩下个安稳,不给家族惹了祸事也就罢了,如今看来,只怕是难。
“你既然说了不该说的,只怕丞相府那边也不会放过你去。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往东陵那边去。就说是你不知轻重,被我驱逐,主动去东陵赈灾悔过。”
刘大人虽然失望,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总要给刘叙找个生路。
“父亲,我……去多久?”刘叙虽然对父亲不少处世之道不认同,可父亲对他的偏爱关照也是真的。
“少说,也要一两载。”刘大人也舍不得,可现在不是舍得舍不得的事儿。
“我……孩儿在外,不能尽孝在父母膝下,还请父亲保重身子,照顾好母亲。”
刘叙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身不由己。
“嗯。去吧。”刘大人摆摆手,趁着现在尚早,快快出城才是。
等刘叙真正收拾好东西,拜别双亲,乘着一辆极其朴素的马车出城的同时,盛文帝,也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你是说,昱泽和她新妇,在丞相家门前,连门都没进去?你可见到昱泽了?他如何。”
盛文帝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愤怒,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都微微晃动。郑大半见状,立刻上前,紧张地查看他的手,只见手掌已是一片通红。
盛文帝的面色铁青,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除了郑大半忙着查看他的手外,原本站在殿内的所有奴才都在这股威严之下,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陛下,龙体为重,还请陛下息怒。”郑大半一边劝说着,一边瞪向那些奴才,厉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去请太医来!”
奴才们如梦初醒,连忙应声而去。
“不,不必来朕这里了。”盛文帝摆了摆手,阻止了郑大半,“叫太医直接去宸王府,他怎受过此等委屈!”
盛成帝甩开郑大半的手,“还不快去!”
郑大半心中一凛,知道陛下这次是动了真怒。
他连忙应道:“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安排。”
雪竹苑,姜晼晚无意间问起关于小殿下的事。
真的很难不好奇,肖昱泽是怎么得到这么大的好大儿的。
“王妃,这……王爷说了,小殿下的身世,不许奴婢们议论。”行雨脸露难色。
“你没议论啊,是我问你,要求你如实禀报。”姜晼晚一脸好奇,“再说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小殿下,是宸王殿下从漠北战场上领回来的孤儿,说是全家都给北盛捐躯了。宸王殿下上书求了多次,陛下才破例将小殿下记在宸王殿下名下,算作养子。”
行雨偷偷看了看周边再无他人,附耳上前。
“这么说来,肖昱泽倒是个仁义的。我还以为……云舒是他亲生的。”
难怪,姜晼晚觉得,云舒长得不大像肖昱泽。
而云舒身上,又比同龄孩子多了不少沉稳端正。
“怎么可能。王爷和小殿下,才差了八九岁。”行雨被姜晼晚的想象力逗得笑开花。
“外面,乱糟糟的,可是发生什么?”姜晼晚觉得奇怪得很,宸王府向来冷清,连外客都没见到过。
今儿瞅着,一波波生面孔不少,还都急匆匆的。
“回王妃。方才过去的几位都是太医。陛下派来给王爷诊脉的。好像听说,王爷又呕血了。”行雨闻言,出门打探,片刻就有了结果。
姜晼晚这才知道宸王“呕血”的事。
怎么会这样呢,昨日还好端端的,今儿就呕血,无法下榻了。
他……该不会是喝了自己写的方子才……
“王妃,您这般急匆匆的要去哪里?”朝云端着茶水,还没来得及奉上,就看见姜晼晚小步往外跑。
朝云和行雨虽然不清楚王妃为何如此焦急,但她们深知规矩,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默契,随即便小跑着跟在了姜晼晚的身后。
“你们两个,回去吧。”姜晼晚顾不得回头,只是专心地向前跑去,边跑边吩咐道。
“是。”朝云和行雨同时应声,她们看着姜晼晚的背影,没成想,这么看来,王妃确实是对自家王爷感情深厚。
一听说王爷病得厉害,匆忙成这幅样子。
整个京都放眼找去,主母为了主君能慌张成这样的,也是少见。
“给王妃请安。”云骁在院门墨松苑外候着,见到姜晼晚跑来赶紧请安。
“免礼,王爷如何。”
不等云骁解释,姜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