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结束,倒也充实,学堂医馆两头跑,时间安排得很紧,晚饭后,南宫洛赶往品茗轩。
品茗轩。
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她跟凤君御的开始,她来这里的次数并不少,跟他办的事儿也不少。
站在楼下,向上扫了一眼,随即提步入内,轻车熟路的上了三楼。
扣扣——
一个包厢前。
敲门声响了四五秒,等了十几秒,就在南宫洛以为他不在,转身要走时,里面才传来男人寡淡的声音:
“真没耐心。”
从鼻腔内发出的轻嗤,似乎还有些不高兴。
她推开门,看见男人
坐在桌案后,手里握着书卷,懒洋洋的偏着半个身子支靠在扶手上。
俨然,他在,却故意不回她。
“闹什么脾气?我没得罪你吧?”她走过去,扔掉他手里的书,没耐心的抓起他的手腕,“坐正。”
“你扔我书……”
“坐正!”
“……”好,好得很,还凶他。
他一大早就到了品茗轩,左等右等,上午等下午、下午等傍晚,等到晚上,才盼到她,她倒好,在门口等了短短十几息,就准备走了。
“好了,等下我帮你捡回来就是了,不要生气,你脉象有些起伏不稳,
脾气好一点,益寿延年。”她摸摸他的头,看见他有些委屈了,耐心哄他。
“……”他的心情忽然又好了不少。
该死!
他觉得自己被拿捏住了。
斜着眸子,看着她坐在桌子上、给他诊脉的王霸模样,有些无奈,把手伸过去一点,“诊的如何?”
“脉象上看,没什么问题,身体挺好的。”
“有多好?”
“两个时辰那么好。”她放下他的手,又换了另一只,说起撩拨人的话来,眼不眨、心不跳,手来擒来。
他想说什么,又止住。
诊完脉,没发现问题。
她取出针管,“先抽三管血,我回去研究研究。”
古代医学落后,诊脉也只能看一些浅显的病痛症状,还得借助现代的仪器,才能检查出来。
“你这针管倒是特殊,我从未见过。”他略有好奇。
“我还以为像你们这些好面子的人,面对未知的东西时,会装成很懂的样子,以免丢脸。”她扎紧他的上臂,拍了拍胳膊,找到哪条粗粗的血管,把针扎了进去。
抽了三管血,收起来。
他轻笑着摇头,在她面前,他需要装什么?也不觉得丢脸。
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止住
了。
南宫洛觉察到了,他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有些优柔寡断,好像在顾忌什么,从前,每次见到她,他的路数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频频的欲言又止,将二人的距离拉开了。
明明坐在面前,近在咫尺,可二人之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鸿沟,将他们隔开。
她知他忧虑,亦如他为她分忧一样。
“会医好的。”她说。
她会尽她所能,有朝一日,他会跟正常人一样,无病无痛,一生无忧。
他抿唇,眼底滑过一抹复杂的深光,“凤家的遗传病传了几百年,天下名医都寻遍了……”